哪怕这宅子如今仍有人住着,张翠花手里的地契可是红契,不怕跟人打官司的。何况她的目的是先办了户籍,有了这红契,官府的人怕是没耐心查一查是不是已经有人用这个办过户籍。有了户籍,再用银子去别个买宅子就方便多了。
主持见到银子与地契,更信张翠花说的那个人财大气粗,有心想要见一见人,笑道:“奶奶如此信小尼,小尼自是感激。只怕托付奶奶的人不信,小尼愿意随奶奶走一趟,好让托付的人放心。”
张翠花便看着她冷笑一声:“深宅大院的,哪里是什么人想进就进的。主持即知道拿了银子该取信于人,就请写下借据,等什么时候拿到户籍了,再一手借据一手户籍如何?”
听说自己还得写借据,主持就有些迟疑起来。张翠花又拿了五十两银票出来,递给主持:“那二百两是给办事人的,这个是那人布施的香火钱,等着拿到户籍,不光那人,就是我也还有布施。这五十两不在借据之内。”
就是说自己不管办不办得成,这五十两都是可以装进袋里的。主持点头不迭,生怕惹得张翠花生气把银票收回去,歪歪扭扭的写了借银二百两、宅契一张、宅银两千两的借据出来,还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满意的把借据收下,定好三个月后不定哪日,张翠花再找机会前来取户籍,主持才将东西放进怀里,乐颠颠的出去命人准备斋饭。
虽然不确定成与不成,终究这点儿代价张翠花还付得起,权当是试探了。就算是滴翠等人发现了什么,回府张翠花也可说是张夫人留给自己的银子与宅子,已经死无对证的事,不怕那些人去查。
所以斋饭摆上来后,张翠花吃的很香甜,全不管滴翠共两个婆子挤眉弄眼。临别时重进大殿给菩萨烧了香,张翠花满含深意的要求主持多替她供奉菩萨,还说自己回去也要抄经,按愿抄够了经卷,会来亲自供奉菩萨座前。
回府后也是这一套说辞,除了贾母与王夫人觉得她这么做,是想让菩萨继续保佑迎春外,邢夫人更当她是借此抬高自己的地位,纸笔上很是卡了几回。
张翠花又不是原主由着邢夫人搓磨的,每当邢夫人克扣她抄经的纸笔,便悄悄的在请安时收一两样邢夫人房里的摆件。那摆件并不是首饰之类的小东西,有几样在别人看来,女人们连搬都搬不动,怎么也想不到她身上。
邢夫人少不得打这个骂那个,将正房里的丫头婆子都快换了个遍,还是没查出偷东西的是谁。邢夫人也不是全然无心的人,有几日顾不得找张翠花的麻烦,自己房里就安静,不再少东西,自然疑心上了张翠花。
可是别说张翠花看起来柔弱非常,不是请安的时候从来主动到邢夫人房里奉承。就是请安的时候,也是丫头婆子一大堆不错眼珠的盯着她,即没有偷东西的时间也没有藏东西的地方——邢夫人不是没借故将她支出院子,命人把张翠花的东西翻个遍,并没发现一件失物。
所谓拿贼拿赃,连赃都没有,就混口说人偷盗,哪怕是邢夫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于是邢夫人便减了张翠花的请安,让她无事不得出自己的院门,只管好生抄经。
这下子不光合了张翠花的意,邢夫人那里的东西也保住了好些,更让邢夫人相信自己那些东西少了,与张翠花脱不了干系。
“太太,奴婢今天听说了一件事。”费婆子一脸神秘的跑到邢夫人面前献勤儿。
邢夫人失了东西没找补处,哪怕是自己的陪房也没什么好脸色:“有话便说,难道是听说谁拿着我这里丢的东西去当当了,当铺连人带东西都送回来了?”
费婆子一脸便秘样,看到王善保家的偷笑,心里更加不忿,都是这个王善保家的,把自己挤的快没站的地儿了,等自己说出这个消息来,不信夫人还拿她当心腹。
当下也不再卖关子,费婆子小声道:“奴婢与二房那边的叶婆子交好,听她说了一件事……”说着凑到邢夫人耳边,把张翠花怎么见王夫人,为何王夫人说动贾母让张翠花去还愿等事,一一回了个明白。
“胡说八道。”邢夫人与王夫人反应差不多,都觉得张翠花这是借着迎春之名,想要抬高自己。王善保家的也跟着附和:
“那贱人能有这样的造化,若真是观音送女,也该送她投生到太太肚子里,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何等的尊贵,怎么倒让她有那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娘,没的辱没了龙女的身份。”
这话简直说到了邢夫人心坎上,对着王善保家的满意地点头。对呀,她才是正房太太,就算是观音送女不也该送到自己肚子里吗?
哪怕这宅子如今仍有人住着,张翠花手里的地契可是红契,不怕跟人打官司的。何况她的目的是先办了户籍,有了这红契,官府的人怕是没耐心查一查是不是已经有人用这个办过户籍。有了户籍,再用银子去别个买宅子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