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道理?这还用猜吗,自己身为奴才,只管做好主子交待的事儿便好。手里有了银子的李年,信誓旦旦的请张翠花放心,不出一个月,一定能把房了修整的跟新的一样。
对这个进度,张翠花觉得可以接受——她这两天晚上的收获不小,一个月的话还可以在荣国府多寻几个藏银子的地方。
不过她也让李年不时的上人市上走走,要多买几个男仆回来以备护院,还特意让李年把院墙尽可能的加高。主子有吩咐,李年只管点头应是,张翠花便可放心的回荣国府了。
刚刚走进自己的院子,悄悄的封了滴翠等人的五感,等到自己回房的又解开,张翠花做出自己抄经抄累的样子出了房门:“可有什么事?”问的是滴翠。
“刚才二太太那里来了人,说是府里失了一件什么东西,怕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不好看,要让人各处搜一搜。因姨娘在抄经,奴才们房里都搜过了,并找出什么。”滴翠说着,不停的拿眼睛看向张翠花,想从她脸色上看出些什么来。
张翠花知道她疑惑的是什么:王夫人派来的人声势一定不小,她这个抄经的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说不是装的谁信呢?
“太太那里怎么说?二太太派来的人,是只搜了你们的屋子,还是连别人的屋子一起搜了?”张翠花皱了下眉,不管滴翠探究的神情。就是让这丫头想破天去,她也想不到自己刚才并不在屋子里。
她问的太太自然是邢夫人,滴翠回答的就有些闪烁其词:“那些人来了便说要搜屋子,并没说太太有什么吩咐。等她们搜完,屋子乱的不成样子,奴才们只顾着收拾屋子,没注意……”
这是要替谁打马虎眼呢?张翠花深深看了滴翠一眼,扭身便往外走,滴翠吓的一路小跑的跟上,嘴里还不停的劝着,想让张翠花回自己的院子。
不过滴翠明白自己是怎么分到张翠花院子的,不敢如鸣翠一样叫人一起拦着张翠花,只能自己小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张翠花能听她的?
哦,别人的院子不搜,只搜她的院子,这是摆明了说她就是个贼呢。是,王夫人所说的失的东西,可能就是张翠花这两个晚上拿的,可是张翠花敢保证,她拿东西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
现在这些人竟要到她的院子里搜赃物,还是王夫人派来的人,若是就这么忍下去,下次说不得搜的就不是丫头们的屋子,而是她这个持证上岗的姨娘的房间了。真以为这是十几年后,抄捡大观园的时候,里头都是看着王夫人脸色吃饭的姑娘们吗?
张翠花好歹也是持证上岗的人。
再说,这些日子张翠花要不时出府看看新宅子的修缮进度,真让那些人走惯了脚,在她不在的时候闯进自己的屋子,张翠花不在府里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所以今天张翠花一定要去讨一个说法。
邢夫人听说张翠花来了,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说出去可能有点儿丢人,可是邢夫人几次在张翠花手里都没讨了好,面对她的时候不得不严阵以待。
“太太,”张翠花给邢夫人行了礼后,开门见山的说明自己的来意:“请太太替我做主,我好歹也是老爷明公正道的妾室,现在让人当成了贼,说出去老爷不就成了窝主?可让人怎么看老爷呢?”
邢夫人对这事儿还真清楚,正院里好几处丢了东西,她过去给贾母请安的时候就听说了,觉得正是利用王夫人打压张翠花的好机会——张翠花头一次上香,不就是王夫人替她向老太太求来的吗?大房的姨娘倒跟二房的太太走的亲近,那就让二太太的人去搜张翠花的院子,看她们起不起嫌隙。
于是邢夫人便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出自己房里也几次都失了东西,丢的时间还在正院之前。她这么一说,一下子让人觉得,那偷东西的人,是在东大院里尝了甜头,这才把手伸到了正院。
丢东西的可不止是王夫人那里,贾母这里张翠花也没放过。于是问邢夫人的便成了贾母,不光问邢夫人东西都是什么时候丢的,还问邢夫人为什么不查,更问邢夫人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没有。
这个时候邢夫人便缓缓把自己对张翠花的怀疑说了出来:“她只要去请安,我屋里的东西眼错不见的就没了。若是几日不来,倒还安静些。也让人悄悄查了,屋子里倒没查出什么。老太太知道,她跟我本就有些……所以也不好大张旗鼓的一查到底,免得让人觉得我容不下一个姨娘。”
听到邢夫人说的那几样东西,贾母与王夫人嘴角都抽了抽:邢夫人失的东西个头都不算小,就算张翠花不背人的搬都未见得搬得动,说是眼错不见就没了,谁信?
什么道理?这还用猜吗,自己身为奴才,只管做好主子交待的事儿便好。手里有了银子的李年,信誓旦旦的请张翠花放心,不出一个月,一定能把房了修整的跟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