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迎春都含笑应下了,让现在管理着庄子里女人的陈嬷嬷给她们登记好,应该分去厨房的去厨房,该去绣花的去绣花……
“喂,你还不起来吗?”夏金桂不屑的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我们给你发的棉衣太厚了,坐在地上不凉?”
那个女人早就想爬起来了,可是夏金桂一直盯着她,她不好意思起身。现在夏金桂又问出这样的话来,让她一下子愤怒了:“什么叫你给我发的棉衣,刚才这位姑娘都说了,是我自己干活换来的。”
“李年。”夏金桂理都不理张牙舞爪的女人,直接叫过李年来:“外头男人做一日的工,得几个铜板?”
李年赔着笑:“回姑娘,北城的苦力一日十个铜板,南城的少两个,每日八个铜板。”
“嗯。”夏金桂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女人:“给她十个铜板,把她来时的衣裳还给她。咱们的衣裳留下。”
女人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她身上的棉衣厚实不说,面子虽是粗布可也是新的,别说十个铜板,就是再加上十个也买不来这么好的新棉衣。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我还想着自己不会这么倒霉遇到。谁知道说嘴打嘴,才几天就养出白眼狼来。”夏金桂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那些原本在屋子里做活的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不由的打了个哆嗦,目光都看向新加入的那几人女人:刚才她们也跟着那个女人一起闹事来着,现在把姑娘们惹恼了,要是因此让大家伙没法在这里住下去,不用姑娘们带的人动手,她们自己都会上手撕了这几个好吃懒做的东西。
外头那个女人还在唧歪,夏金桂听都不听:“我们来前已经打听清楚了,你所以被夫家赶出来,是因为即不孝顺七十岁的婆婆,也不管自己七八岁的儿子,天天走动窜西的说闲话,还把自己大儿子好好的亲事给搅黄了。你丈夫忍无可忍,为了孩子们能娶上媳妇,才把你赶出家门的。”
那个女人没想到自己一心想瞒着的事儿,被夏金桂就这么说了出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迎春拉了夏金桂一下:“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果然所言非虚。你尽管去官府里告我们,我们等着便是。”说着给李年使了个眼色,自己已经拉着夏金桂去看收容来的女人们这几天的成果了。
不管那个女人怎么哭闹、求告,李年还是带人把她赶出了庄子。不过他们是大男人,不好扒了那女人的棉衣,算是便宜了她。
别人都听到了女人的哀求声,可是没有一个人替她求情:正如迎春所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并不是所有被夫家赶出来的女人,都是夫家的人可恶,也有些女人,天生便是搅家精。
这样的人出现在谁家都是灾难,留在庄子里也是隐患,不如一开始便赶走的好。
现在大家都想让两位姑娘看看,自己在庄子里不是吃白饭的,都在尽自己的努力替庄子出力,在用自己的双手换饭吃。
迎春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到了这里的绝大部分女人,并不希望自己白吃白喝。她们的思想很朴素,那就是这么多人都白吃白喝的话,万一庄子主人被她们吃穷了,没钱再维持庄子了怎么办,她们不又得流离换所,没有住的地方,吃不上热饭热菜了?
因此别看大家只来了几天,不管是绣花的还是编筐的,都已经积攒下了好大一堆东西,大家眼巴巴的看着迎春与夏金桂,生怕她们说自己做的不好,不够换自己每天吃的东西。
“我看这些绣品可以拿到铺子里卖一下。”迎春看到大家的成果也很高兴,觉得母亲说的没错,大部分女人还都是知道感恩的,也都在卖力的干活,想用自己的手养活自己。
只要大部分人认可了,母亲与自己这些人的心思就没有白费,没必要为一两个不好的,便觉得自己做的事儿没有意义,坏了自己的本心。
夏金桂被华家人的绣艺养高了眼,看不上这些绣品,有些迟疑的问:“把这样的东西摆到铺子里,万一有人觉得咱们铺子的绣娘们手艺退步了怎么办?”霁月坊的绣品在京里一向走在前头,与这样的东西放在一起的话,没得降了霁月坊的品味与口碑。
迎春看着大家期盼的目光,不得不安抚的笑了一下:“大家不要急,总有办法的。”说着拉着夏金桂便走。
夏金桂不情不愿的随着迎春上了回城的马车,嘴里还念叨着:“本来那东西就是给府里粗使的婆子都不肯用的,你拦着我做什么。”
“咱们府里的婆子们可没吃过这种苦。”迎春心里不知道想什么,好半天才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让夏金桂说不出话来了。
对此迎春都含笑应下了,让现在管理着庄子里女人的陈嬷嬷给她们登记好,应该分去厨房的去厨房,该去绣花的去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