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贾敬语气中鄙视几乎化为实质:“经年真当我们两府分宗,只因为我太太被诬陷这么一件事?你也说了贾政与秦邦业同部为官,若不是那个假正经牵线,贾珍认得秦邦业吗,用得着我堂堂宁国府嫡长孙,娶一个五品小官儿家的养女吗?”
“罢了罢了,”贾敬很失望的看了少卿大人一眼:“少卿大人还是饮酒吧,此事我已经求了多少人都不中用,也不必少卿大人再为难了。”说完身子晃了两下,很没诚意的做出醉酒之态,便向世子告辞,也回府去了。
两夫妻回府对了对词,知道四皇子这边的关键,还要看西宁王妃三日后到访说的是什么。窦夫人让贾敬找两个眼生些的奴才,悄悄盯住秦家,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不必相帮,查清是什么人就行。
第二日顾家大爷便来探望守妻孝的贾珍,话里话外问的都是当初贾珍为何要与秦家联姻。贾珍早被这门亲事给折磨惨了,少不得向顾家大爷倒一倒苦水。
说来他与秦邦业还真不熟悉,也的确是贾政从中引的线,两人在一次酒宴之中见了面。席间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提起姻亲之事,秦邦业便说自己家中也有一女。又有人起哄,说秦邦业的女儿定是生的国色天香,要不也不会藏的无人知晓。
秦邦业便苦笑,说出自家女儿的来历,那是一个养生堂抱养来的孩子,世人多有偏见,为了不让她在外受委屈,只好少让她出门交际。
说起世人偏见来,人人都有一肚子的话,个个表明自己不是那等势利之人。可是话顶话的,秦邦业说出自己女儿已经到了适嫁之龄,若是同桌之人真无偏见,可敢替子孙定下他的女儿?
自是不会有人应声的。秦邦业便鄙夷的仰天长笑,举起酒杯来猛灌自己,指着一桌子的人道:“尔等不过叶公好龙之辈,哪里知道我女儿的好处。”
贾珍那时也有了酒,最是经不得激将的性子,强撑着站了起来:“我儿子虽年幼些,就定了你的女儿,你可舍得嫁吗?”
“就是就是,你可好意思让你女儿顶了童养媳的名头?”同桌之人都知贾珍的儿子刚刚十一二岁的年纪,比秦邦业的女儿小了不是一岁两岁,现在定亲少不得被人称一句童养媳。
秦邦业也是个硬项的,当场便与贾珍约定亲事。第二日他倒又上宁国府拜访了贾珍,告诉贾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若是他没来,贾珍说不定会以酒桌上的话不做数为由,让此事不了了之。
现在人都上门了,还把退亲的话先说了,死要面子的贾珍不好意思马上说不认姻亲之事。见他如此,秦邦业才让贾珍屏退下人,把秦可卿的身世告诉了他,并说明义忠亲王对秦可卿这个私生女很是宠爱,早早给她备下了嫁妆,丰厚不下京中顶尖的贵女。
这才有了贾珍五万两聘银下定之事,也有了贾敬回府后时不时把他打得下不了床的后续。
“顾兄你说,我说出去的话自然不好收回,我们老爷好歹体恤一下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该左一次右一次让我在府里失了面子。”知道顾大爷是五皇子或是三皇子的人,贾珍话只说了一半,没说自己其实也意动想上了义忠亲王府的船。
顾大爷已经拍着桌子骂秦邦业与贾政不是人,也骂义忠王府被圈禁了还不安份悔过,又问贾珍可有什么想法?
贾珍唯有苦笑:“你也是常在街面上走动的人,好些事瞒不住你。现在我就是京里的笑话,挨日子着便是,还有什么想法。”
“我即与你交好一场,总要替你想想法子。”顾大爷留下这句话,在贾珍半信半疑的目光中翩然而去。
刚送走了顾大爷,外头又报贾琏来了。贾珍自己接到了书房院门,见贾琏脸色不好看,也不问他是怎么回事,把人引到书房,又张罗着上茶上水。
贾琏颓然的歪坐到椅子上:“珍大哥不必张罗,我不过是来图个清静。”
贾珍噗嗤一笑:“你们府上那么大的地方,哪儿清静不得,非得上我这里来找地方。若是让你们老爷知道了,少不了一顿好打。”
“打算什么,说不得连我这个儿子都要不认呢。”贾琏气哼哼的端起茶杯来,又焦燥的放下,两眼愣愣的发起呆来。
贾珍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自要问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贾琏让他问的紧了,也就说了:
那日与贾珍分别之后,贾琏回府便向贾赦提出自己想去军中之事,贾赦只回复了两个字,不许。贾琏不死心,这几日每每提起,还向贾赦说起了自己的志向,又给贾赦描绘了一下自己在军中出头后,大房的美好前景。
“哼,”贾敬语气中鄙视几乎化为实质:“经年真当我们两府分宗,只因为我太太被诬陷这么一件事?你也说了贾政与秦邦业同部为官,若不是那个假正经牵线,贾珍认得秦邦业吗,用得着我堂堂宁国府嫡长孙,娶一个五品小官儿家的养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