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被问的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的向贾代化赔个罪:“非是小弟不明白守望相助的道理,实在是……”
贾代化摆摆手:“不必多说,你与圣人情份与别人不同,我都知道。”原著里冯家也只是不受皇帝重用,可是冯家一直没有倒掉,冯紫英直到红楼曲散,还一直十分嚣张做他的纨绔。
“只是此次之事非同小可,我觉得乔南就算是黑了心肝,也不敢打军粮的主意。”贾代化说的煞有介事,完全不告诉冯唐死士听到的乔南与师爷的对话。
冯唐立刻脑补出了些不好的东西,脸色变了又变:“不会吧。这江山可是他自己的,西北军心不稳,若是此时北戎叩边,那,那……”整个西北都危险了。西北即危,便要举国之力才能平患。一个闹不好,就是江山动荡。
皇帝是怎么想的?想起所谓西北军十日一供粮,冯唐觉得皇帝的脑袋一定让门给夹过了——战事一起,敌对双方无事还要烧一烧对方的粮草,他不敢想象无粮的西北军,能对抗北戎人几次冲锋。
若非如此,刚才他也不会直接让江奕准备十日的粮草,直接运往西北行营。
“圣人,疑心太重了。”贾代化的声音里带着沮丧与失意:“我父亲当年与你父龃龉,也是觉得他心思过细,上位后难容这些开国的老将。虽各有私心,也不是全无道理。只看他登基之后任用的人,武将难封,爵位多降,文臣却个个一言九鼎。日后,唉……”
冯唐的目光深远起来,贾代化的话让他回想起皇帝登基后的种种举动。就如贾代化所说,有元后的情份在,皇帝对冯家还算客气,可是元后毕竟已经没了,太子还年幼,冯家也只剩下他还手握兵权,却没能留在京中,而是在榆林这离京千八百里的地界。
宫里女人们的计谋他这个男人从不敢小视,太子如此年幼,没有母亲守护,谁敢信他能平安长大?冯家有人在京还能震慑一下,可是他却离京这么远。就算是太子出了什么事,等他赶回京去,什么都晚了。
皇帝为何让他远离京城,是从现在就防着冯家吗?冯唐不敢想下去。可为了冯家,他又不得不想:“代化兄,你与代善兄?”是真的分宗了吗?
贾代化苦笑一下:“瞒不过你去。只是此话出了你这中军帐,我是不认的。自我袭爵以来,皇帝是怎么待宁国府的,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贾家不比你冯氏,没有元后的情份可以让皇帝看。”不就是想拉拢京营节度使贾代善吗,来呀,我给你牵线。
冯唐又沉思起来,贾代化也不打扰他,而是就着冯唐案上的纸笔,写起参奏乔南的折子来。冯唐回过神来时,他的奏折已经写完了,递到了冯唐眼前:“看看吧,要是没有问题,那咱们两个联名可使得?”
奏折对此次粮草未能及时送达西北行营之事,一字未增一字未减,说的十分清楚,还把冯唐与江奕做为证人列举上了。冯唐二话没说在上头签字,还问:“代化兄,我有密折直奏之权,是不是直接密折上奏?”走密折要比走平常的折子更快送到皇帝手里,因为不用经过兵部与内阁。
贾代化却摇头:“不妥,此事还是走兵部的好,不然乔南还以为我来榆林,是要撞你的木钟,必不会心服口服,说不得日后还要拿捏西北军。”皇帝要不把乔南推出来背锅,冯唐的心思只会理动摇。
说的好听,还不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冯唐也不是不知道贾代化的心思,却因刚才贾代化之言,对太子的处境很是担忧,也不愿意替皇帝留什么面子,当夜便派榆林兵士,八百里加急,专人送信回京。
第二日,贾代化一早便起身要赶回西北行营,还向冯唐承诺,自己回西北行营之后,便派人给贾代善送信,让他尽量维护太子。
哪怕明知两人之间的合作时间不会太长,可是现在自己的军粮还握在冯唐手里,贾代化不介意向他释放些善意。冯唐也十分上道的让江奕与贾代化同行,到平州去向乔南讨要不见的那十日军粮。
而冯唐先行准备好的十日军粮,路上贾代化分出的五十名亲卫,随榆林守军五十人押运,将直接运抵西北行营。
如此贾代化带着五十名亲兵,可以轻装简从直达西北行营,免得营中因粮草不续出现什么乱子。好在张贾是个靠谱的,贾代化走前交待他到各乡镇收粮做的不错,好歹在贾代化回来之前,西北行营没有断顿。
可是也离断顿不远了。加上收来的粮食,只够全营上下再吃一日。按贾代化计算,最早的一批军粮运来,还要近三日的光景。
冯唐被问的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的向贾代化赔个罪:“非是小弟不明白守望相助的道理,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