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兵部拿来的奏折,可是阁老即递到自己手里,户部尚书也就看了,开始的事情与兵部尚书奏报的相同,问题出在最后一段话上:

当是时,西北军四营在平州城外五十里处野外生存训练,正面与敌相接。平州军得报后,先遣两千人协同作战,后由主将许进再率七千人增援,大败北戎军。

据西北军张贾言,西北军所以野外生存训练,为军中粮草不足,只好野外求食,以防兵士知情后,军心动荡。平州军已经分一半粮草,即日送达西北行营。

就算是户部尚书,看后脸上也火辣辣的。这哪里是平州军主战西北军协同,分明是西北军替平州挡了一劫,原因就是平州知府压了人家的粮草。

被人以德报怨的滋味,还真是让人酸爽。户部尚书拿着这重逾千斤的奏折,不知道是该送回御案之上,还是自己继续捧着,为难的看向柳阁老。

柳阁老默默接过奏折,又依次将之传到了戴权手中。皇帝面沉似水,看都不想再看那奏折一眼:“议一议吧,乔南应该如何处置。”

“禀圣人,榆林守将八百里加急。”小太监的声音又突兀的响起,让殿内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突,除了皇帝没有一个人敢抬头。戴权心里想的便是,等晚间一定要把这个小太监送到暴室去,真真是个没眼色的。

皇帝气乐了:“宣。”

兵部左侍郎喘着粗气进了大殿,加意看了自己的主官一眼,发现尚书大人的脸色十分不悦,再不敢多看,先向皇帝请安再说。

皇帝不耐烦:“说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请安就真能安了不成。

兵部左侍郎向上顿了下首:“榆林守将八百里加急,奏平州知府乔南扣押西北行营粮草,至粮草失窃之事。”说完,把奏折高高举过头顶。

刚才那份奏折只让大家觉得打脸,现在这份就是要命。皇帝强压着摔东西的冲动,由着戴权呈上奏折,看完后还是直接摔到地上:“混帐,误国的混帐。”

所有人心里想的是,这个乔南把那么多的粮草给藏到哪儿去了,他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着兵部、吏部派能员,去平州把此事给朕查个清楚。”皇帝勉强稳住了心神,知道此事不给西北军一个交待,是过不去了。不管贾代化在西北行营的威望多重,十来日不吃饭的兵士,也不会再把他放在眼里。

总不能让西北行营的兵都去做什么野外生存训练,不说冰天雪地的可行不可行,朝庭丢不起这个脸,北戎人也不会给西北军这个机会。

首辅站出来道:“臣启圣上,只由兵部、吏部派员,只怕难以平西北军心。臣请派一位阁老,亲去安抚西北军。”

剩下的四位阁老心里无不骂首辅狡诈,这去西北的苦差事,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他才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向和稀泥的权阁老率先站了出来:“圣上,如果不拿出乔南如何处置、西北军粮如何供应的法子,别说臣等去西北,就是哪位王爷亲去,西北军心还是要乱呀。”有比阁老身份还贵重的,你还是派他们去吧。

户部尚书几乎没笑出声来,这权阁老平日打太平拳,是因为别人没招惹到他身上。现在看出来了吧,不管是乔南的举荐还是十日往西北守军一送粮,首倡的都是首辅,权阁老不就冲着他去了?

张阁老听后也向皇帝躬身:“臣觉得权阁老言之有理。眼看开春在即,北戎又新吃了大亏,必定会再次犯边。这军粮十日一运之法,实在不可再行了。”

首辅被他们两个说的红头胀脸,眼睛不断的看向次辅。这一殿的人只有次辅知晓,乔南是自己举荐的没错,可是往西北守军十日一送粮草,却是圣人示意自己提出来的呀。

次辅如同修了闭口禅一样,看都不看首辅一眼,让首辅心里一叹,自己刚才话说的急了,没想到最有可能被派往西北的,就是次辅。

场面不能一直冷着,首辅不得不自己站出来与权、张两位阁老分辩道:“去岁江南秋收平平,这粮征集不易。西北雪大路难行,运一斤粮上去就要消耗十两(旧十六两为一斤)。民夫征调也不易。”

“正因为此,才该征调足够的民夫,一次将粮草运送到西北。似现在这样路途上都是民夫,官兵保护起来也有困难。粮费两起,还要防着北戎人突然越境或是西北悍匪劫粮。实在是得不偿失。”柳阁老见次辅不给首辅助阵,也下场了。

皇帝听的头又疼起来:“粮草运送随后再议,先说说乔南之事。”

“臣启圣人,”户部尚书现在听到花银子就心疼,那乔南弄丢了西北军十日的粮食,还得由户部想法子弥补,怎么想都不甘心:“这乔南先扣押、后至粮草失窃,实在是罪大恶极,正该如圣人所言,诛其九族。”

虽然是兵部拿来的奏折,可是阁老即递到自己手里,户部尚书也就看了,开始的事情与兵部尚书奏报的相同,问题出在最后一段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