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皎思索了片刻,道:“也是……我这样想,他却未必,万一他将来长大就喜欢那戎马生活,也不会听我的劝。”
入冬之后益州便安稳了不少,毕竟周瑜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安稳度过这段混乱的日子,尽量安抚民心,在平定叛乱之后,百姓们也逐渐习惯了新的治理人,加上周瑜治下政策宽松、军纪严明,还有不少人暗自感激起周瑜。
既然攻下了益州,最大的问题自然就是由谁来监管益州各个州郡,好在孙策那边很快便下发调令,遣步骘任蜀郡太守,去年考绩合格的新兴官员也大都分散安置在了益州,想必也是听取了诸葛亮的意思,为了让他们多多历练,之后再回中央任职。
除了陆议,大部分人都前往了益州。
陆议虽然并不拘泥于世家身份,一心一意为百姓做事,但归根结底还是世家子弟,因此孙策一直让他在东南任职,虽然也曾任其他地方的官职,但总是不会跳脱太远,为的就是安抚神经紧绷的世家。
没过多久,山越人又隐隐有闹事的意思,为此孙策又派人前往镇压,却也不得不考虑一下究竟要如何与南边的土著们相处,毕竟语言不通、风俗不同,想要通过交流沟通来实现和平共处确实是有些难了。
北边的袁家兄弟本就关系不好,更是因此打了起来,反倒让曹操趁虚而入,打败袁谭,不过袁谭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表面上看着是投降,背地里却暗自笼络将领,以期未来翻盘。
如此,建安八年算是画下了一个句号,不过赶在年前,周皎肚子里的小家伙比时间更加急切,眼看着快要过年了,便迫不及待地发动了。
周皎身体本就不好,也没指望着自己满打满算、规规矩矩地生产,因此早就提前请了稳婆时刻准备接生,因着周皎是入夜的时候突然开始疼痛,诸葛亮也不必特地告假,被周皎疼得神志不清踹了一脚之后就赶紧去找稳婆了。
周皎敢打赌,在生孩子之前,自己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没能救下孙坚,但目前为止,给诸葛亮生孩子这件事有隐隐超过前者的迹象,原因无他,只有一个,那就是太疼了,疼到周皎觉得自己后脑勺凉飕飕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蹬腿儿升天了。
更何况要只是一时半会儿的疼就算了,这种疼痛持续了四个多时辰,疼到周皎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大脑放空再到麻木不仁,甚至开始暗中思考以后避孕的事情。
练师是个姑娘家,哪里知道怎么安抚周皎,只能听着稳婆的话给周皎擦身子,眼巴巴地守着周皎。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周皎才生下个小姑娘,个头不大,但也很是健康,周皎本来就是头一胎,要是孩子太大,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好在最后还是平平安安地生了出来。
诸葛亮在门边上守了一晚上,只能听到周皎在里面从痛苦呻/吟变成哼哼唧唧,最终才等到接近猫儿一样大小的女儿。
女儿头顶生着黑黑的胎发,脸红扑扑的,被包在了浅色的襁褓里,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因着呼吸到新鲜空气而大声哭喊着,诸葛亮看着又怜又爱,急忙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对稳婆道:“夫人怎么样了?”
稳婆如实道:“夫人年轻,又是第一胎,脱力昏过去了。
如今正让练师姑娘端了热鸡汤喂呢。”
诸葛亮又向稳婆道谢,见对方连声推辞,急忙让门外的仆从带着稳婆去拿酬金,这才抱着女儿进了里间。
小姑娘刚出生没多久,还没有喝奶,却似乎察觉到了母亲的存在,挥舞着双臂想要凑近周皎。
周皎本就是迷迷糊糊的,听到孩子的声音赶忙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低声道:“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