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下场门听的。

阮卿坐在角落里,目光灼灼看着小小方台上的角,觉得热血沸腾。

当年不顾家长阻拦,或许未来一帆风顺的他毅然决然进了传习社学习,眨眼就是这么些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熬出来,一袭大褂加身,说着自己的活儿。

台上的师哥卖力,台下的观众也热情,一方落罢,支持人上台笑眯眯的说道,“下面有请《黄鹤楼》的表演孟鹤堂,周九良。”

师哥们他都在手机里听过。不过本人却没有接触过。

一句“山人再送主公不点”全场一直仔细观察下来的阮卿终于绷不住,一下笑倒在秦霄贤怀里,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说,“孟老师这台上也太机灵了。”

秦霄贤也笑,不过没笑这么狠,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长得颇俊的脑袋,伸手一推,用好听的烟熏嗓说,“你快起来,一会儿老师瞧见你不好好听,又骂你一顿。”

等阮卿笑完直起身来这会孟鹤堂已经一手执开扇,一手拽掛边儿,边唱边扭了起来。

那酒红色的华丽大褂就如一只鹤,翩翩起舞。

阮卿看的心痒痒,他私下在手机里看过很多师兄的相声,孟鹤堂的他也看过,说不上更偏爱谁的,反正他都看,用作学习。可今儿亲眼看了这一场,他觉得自己被一下触动,这就是他想要的舞台气场。

孟鹤堂以前学过舞蹈,又做过大堂经理,因此身材瘦削,神采奕奕。那一身大褂加在他身上,没有肥胖的撑住,也没有干瘦的空荡荡,正正合适。

“孟老师演的真好。”他忍不住又小声对身旁的秦霄贤说,但目光却没离开台上。

秦霄贤正看的起劲,听到声音只是低低“嗯”了声,并不看他,想来也是入迷了。

天下无不散的事物。台上二人终是搁了扇帕,和煦笑着,后退两步,对台下鞠躬。

“走了走了。”身旁的秦霄贤戳阮卿。

阮卿这才回身,怅然若失,戏散了,是得走了。

一众同学陆陆续续从下场门出去。

带他们来的是高总教习。方才阮卿在屋里瞧见栾副总的身影一闪而过,教习大约去说事了。

一班二十多个小伙子暂且等在院子外面。院门口围了一圈小姑娘举着手机跃跃欲试。

阮卿臭美,穿的稍微单薄了些,忍不住打个寒颤。站在他身边的秦霄贤看了,站到他身前给他挡风,嘲笑道,“让你穿的少。”

“咱俩不穿的一般厚?”阮卿忍不住揉着鼻子,眼里有点泛泪。

“你自己身体你还不了解?”秦霄贤拍了拍拍自己瘦削的胸膛,“哥这叫强壮,随便浪。”

阮卿和秦霄贤一起入学,又住一宿舍,因此格外闹的开。

“得了吧。”阮卿笑着说,“谁上个月没热水就洗了个凉水澡直接感冒了。”

“哼。”秦霄贤冷哼哼道,“那叫勇于尝试。比你黏糊糊睡一晚强。”

说到底都是住校,要是熬出头,自己生活就好些了,有自己的隐私空间。阮卿突然问,“旋儿哥,你说咱啥时候才能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