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不知多少工作人员,孟鹤堂只瞧见在侧卧在雕梁画栋的大殿里的阮卿。

他一身繁重而华丽的艳红色衣服,领口开的极大,露出如白玉般无暇纤弱的胸膛。脸上化着妆容,脸颊线条柔和,让人有些雌雄难分,原本圆萌的眼型被眼妆装饰的略显狭长,眼角抹两点晕开的胭脂,瞳中水波流转,那眼尾的红色愈发诱人。

他洁白修长的手指勾住铜樽的耳朵,似漫不经心摇晃。

只见他侧着的脸缓缓转过来,原本眼中的水汽慢慢凝结成冰凌,神情里透着不屑,阴沉,还有抹不去的柔气。

“今日身死,来日陛下必为嫣讨回公道。”说着他冷笑一声,又缓和了眉眼,跽坐起来,一扬宽大的衣袖,“吾主,必功盖寰宇,声震百代……”

一旁宦官上前以白绫围住韩嫣脖子。

因呼吸不能,韩嫣眼眶渐渐泛红,退回的眼泪又涌起来,大颗大颗落下,可他却在笑,笑里夹杂苦涩,解脱。

他的身姿未动分毫,他在以最庄严决绝的姿态迎接死亡。

往事一幕幕涌在他的眼前,年幼相识,多年陪伴。也许无欲无求的他在想要替自己的陛下夺回些什么时,于他而言,死局已定。

这场拍完韩嫣的戏份算杀青。同导演告别完阮卿提着裙子向熟人走来。

孟鹤堂竟生出对方似穿越千年来到自己身旁的恍惚感。现在阮卿身上的美的仿佛可以傲视一切漫长历史的掩盖,岁月悠悠,只有这个身着华冠的人身上的韵味还让人不自觉着迷。他很早就清楚阮卿漂亮,但没想到能有一日让自己看的出神。

“孟哥也来了?”阮卿诧异了一秒,然后去接秦霄贤手里的奶茶,把吸管插了进去,轻抿一口,透明的吸管上留下淡淡的口红印。

“今天没班,反正也不远,都在北京,就过来看看。”孟鹤堂说。

阮卿吸了一大口奶茶,“我先把衣服脱下来,一会一起去吃饭吧。”

“行啊。”秦霄贤搓手,“这回可能好好宰你一顿。”

“把这几年的都给你补回来。”阮卿笑笑正要走,被孟鹤堂叫住,“先别。你难得穿这么好看,先让我拍照留念。咱也是和大明星合过影的。”

“不敢不敢。”阮卿走到孟鹤堂身后,看孟鹤堂镜头中的自己正浅浅笑着,他扭头对秦霄贤说,“旋儿哥,你也来啊。”

“对对,一起来。”孟鹤堂也招呼。

三人拍了些,阮卿和孟鹤堂又单独拍了些。

过了一会阮卿卸完妆换回自己常服从化妆间走出来,“我记得……那不是有家鱼做的好吃么,咱去那吧。”

“你安排地方。”孟鹤堂说。

“那就去那了。”阮卿问,“咱是叫车还是……”坐公交

“我开车来的。”孟鹤堂说,一旁的秦霄贤也应和道,“孟哥开车来的。”

阮卿不喜欢吃鱼,但他听别的师哥说孟鹤堂喜欢吃鱼,这才定了渔乡。

等出来要走的时候才晚上八点多,阮卿见孟鹤堂喝了酒,便私下叫了代驾。

“一到走吧。”孟鹤堂醉眼看着阮卿。

“不用,孟哥你那离学校好远。我和卿儿一起叫车走就行。”秦霄贤说。

阮卿愣了一下,孟鹤堂第一次送他的时候说是顺路的。

看两个小孩儿坐上车孟鹤堂才进自己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