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拒绝一个朋友,先生。”简爱微笑道,“您付我一年30英镑的工资,这是事实。而您告诉了我瓦伦小姐的来历,我也是以家庭教师的身份来与您交谈。”简爱把这次谈话的中心从过去的瓦伦小姐转移到了现在的瓦伦小姐身上。

“那么,请你说说,您对于‘瓦伦小姐’又有什么高见呢?”罗切斯特先生强调了“瓦伦小姐”这个词,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以朋友的身份来看。”

“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这不是您记忆的污点。您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能够理解您当年一定是深切地爱着那个瓦伦小姐。她做错了事情,现在也已经接受了上帝的审判,那么于您更是没有关系了。而那个男人,也在决斗中被您击败了,您与他的关系自此也应该是两清了。您现在收养监护了这位瓦伦小姐,是您心怀仁慈的表现。不管您是不是羞于承认,您确实是一个‘慈善家’了。”

这是简爱的真实想法。过往如云烟,罗切斯特先生与法国的二三事根本不足以永远地像一条蟒蛇一样缠绕着他,掠夺他的氧气。简爱觉得,也许罗切斯特先生在以法国往事来掩盖他内心真正的“罪恶”——那个阁楼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一个避不开的问题,原著里简爱与罗切斯特先生的分歧也就在这里。罗切斯特先生隐瞒了她的存在,向简·爱求婚,固然是因为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但是在简爱看来这确确实实也是一种“骗婚”,他的罪恶又多了一条。这个时代不允许离婚,而以罗切斯特先生的正直和善良来说,他也从不会想到杀了前妻来获得自由。他虽然怨恨过往,但是仍然是个心存善意的绅士。这种矛盾才是他脾气越来越古怪的原因。没有外人能再限制他了,他却自己把自己锁在了桑菲尔德庄园的阴影之中。

罗切斯特先生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天色不早了,爱小姐。阿黛拉一定是玩疯了。”他和她慢慢地往回走,小夜的桑菲尔德庄园更加像是哥特小说中的场景了。

“谢谢您今天听我的胡言乱语,爱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前半段罗切斯特的自述在原著里描写地非常深刻,参考《简·爱》第十五章。

第7章 火灾

回到了宅子里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午餐时间,罗切斯特先生又恢复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庄园主姿态,向简爱点头示意便去了餐厅。简爱一如既往地不想和“主人”同桌吃饭,况且这个时代地英式料理实在不合口味,她还保留着前世“晚餐要吃少”的养生习惯。她去了小厨房,取了一些面包,水和咖啡就回了自己房间。

和罗切斯特先生的一番交谈没有扰乱她的心。她不像原本的简·爱一样,什么都不清楚,自然不会对一个忧郁善良的年长绅士产生好奇。与其说她担忧罗切斯特先生,不如说她更担忧楼上罗切斯特先生的妻子半夜起来纵火。她已经到了这儿将近两个月,除了第一个星期听到过一次猖狂的,疯狂的笑声,之后似乎她们被严肃警告过,简爱只有偶尔的几次在楼梯过道转弯处看到过躲避的裙角,半夜经过房门的细细簌簌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