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些根本不值一提!”费尔法克斯太太拒绝道,却见简爱的面色语气不似在开玩笑,只好说:“那你就给厨房的账上添一先令吧。”简爱这才放下心来,郑重地从夹子里取了一先令交给了艾莉。

了解了一桩心事,她感到如释重负,吃完了早饭就打算回房。趁着还在“圣诞假期”,又考虑到很有可能会为了寻亲离开桑菲尔德,可是阿黛拉的课程不能耽搁。也许罗切斯特先生会为她再寻找一个家庭教师,可是她还是对自己已经教了好几个月的学生很有感情了。

离开了厨房,她沿着走廊走向楼梯口,却突然被挂在墙上的油画象吸引了目光。在第一天来到桑菲尔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儿的奇怪之处,当时它被红丝绒布料整个遮住了,和客厅里那副类似,画上的确实是罗切斯特先生和伯莎。看上去这副画像挂上去时,他们才新婚不久,看上去郎才女貌。伯莎是个丰腴富态的大美人,她的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眉目间也有着富家小姐的矜娇,不知道是因为画师的高超水平还是她本身的气质,她看起来并不像个会成为疯子的人。她坐在大大的扶手椅上,罗切斯特先生和她站得很近,他绝称不上英俊,可是年轻的朝气和天真从他明亮的眼睛里流露了出来。

简爱久久看着这副保养细致的油画,不由感叹物是人非。不知道罗切斯特先生每每经过这条走道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简爱叹了口气,继续往楼梯走。突然,那阵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次天已经大亮,她僵硬了一下之后赶忙环顾四周查看,然而一无所获。她摇了摇头,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突然听到隐隐一阵桀桀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吓得心脏骤停,抬头看却看到一双眼睛从三楼的楼梯围栏缝隙闪过。

‘是伯莎!她跑出来了?普尔太太呢?’简爱心脏跳得十分快,她想要冲上去,但是脚刚踏上楼梯就顿住了。以她的小身板,假使真的对上了伯莎,也打不过她!谁能毫发无伤的遏制住一个疯子呢!

她止住了脚步,想起了外面的荒地上有一些堆积的生石灰,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她提起裙子,打开了侧门跑了出去,用手帕包了一些生石灰,藏在了口袋里。生石灰的威力可不小,如果碰上了什么情况,也能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伯莎刚刚见她发现了她就躲了回去,或许她并不想正面对上她?简爱脑子很乱。

做完了这些后手准备,她三步并两步地上楼,想要快些回房间,害怕再来什么恐怖的事情。却在半路被开门的罗切斯特先生堵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