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先生们。”他微微弯腰,点头致意,“我听到了一些恼人的虫鸣声,这才驻足停留,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绅士们点头哈腰地行了礼。他只是傲慢地应下了众人的谄媚和奉承,斜着眼看向了牌桌边,亨特先生还被他的同伴死死地捂住了嘴,鼻腔里发出了挣扎的声音。

“亨特先生看上去并不满意报社编辑的职务,想必您一定也有别的打算。我无意指导您如何处事为人,不过——”他的话顿了一顿,灰蓝色的眼睛从众人的头顶扫过,“亨特先生或许应该学一学尊重女性,至少,请您尊重文学、尊重自由。”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他是谁?”一个小小的声音问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明明是一个私人俱乐部!

“菲茨威廉·达西。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回答的人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亨特先生,“我听说他是俱乐部主人的座上宾。”亨特先生终于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落。

俱乐部的主人正是一位公爵,也是一位即将加冕的王子。

*

尽管伦敦的暗处议论纷纷,绅士们也不得不说,越是不让他们看到简·爱的书,他们越是心痒痒——试问谁不好奇,那个成为了法国革命的□□究竟写了什么内容呢!

与此同时,一个流言也渐渐传开了:知名的报社主编亨特先生曾经拒绝过简·爱小姐的投稿,甚至侮辱她的人格!

亨特先生的家门槛都快要被人踩平了,无数上门拜访的人都是话里有话,明讽暗刺。亨特夫人又气又急,对外闭门谢客,对内也没有好脸色。亨特先生一贯对女人傲慢无礼,夫人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气。即便她从来不说,可是心里却早就对丈夫无法容忍了。

亨特先生先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全城的把柄,直到一日醉醺醺地翻看以前手中通过的报刊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那双愤怒的黑色眼睛。

“科勒·贝尔!”

此时再如何懊悔愤恨也是无济于事。在法国的革/命中名声大噪的出版家博杜安先生带着英文版的《逃离深渊》飘洋过海地来到了英国。

他刚一在旅馆里住下,拜访的人就不计其数了。

博杜安先生谢绝了所有的访客,在休息了几日后就租车前往德比郡的彭伯里庄园。伦敦的资本家们和中产阶级无一不盯着他的动静,只见他在一周后的一个清晨匆匆回到了伦敦,带着大笔的资金,直接购买了xx报社!

“我只是爱小姐的经纪人而已。”他用这个理由微笑着拒绝了所有的试探。一时之间,简·爱的大名又成了所有人议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