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带把那根烦人的辫子甩开了。

果戈里这次没有来骚扰她了。他只是站在绫的身边,盯着她看了半天。他没有坐下,也没有再发疯了。

他除了脸颊稍红外,看起来跟平时的状态并无差别。

果戈里一直站在那里,他听到绫的呼吸声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变得几不可闻。

他紧紧盯着她,撩开她的刘海,看到她一片通红的脸颊,轻颤着的睫毛,和紧闭着的双眸。这明明是一张和旁人没有区别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心里,她就像透过彩窗里的一束五彩的光一样,只要她在这里,他就像醉了一样,无法克制地被她吸引。

他没有做什么。

现在果戈里已经不再抗拒接近绫了。

如她所说的那样,感情和自由是两个命题。

当时,他脑中的一个声音高喊着斥责他:别让无关的情感拖累你寻找自由的脚步,它是烧灼你灵魂的赤红镣铐。

另一个声音也在训斥他:你要吸取教训,没有任何东西比自由更重要。谨记,除此之外,任何东西都尽可抛弃。

他受那些声音的呐喊所困扰。每天都在不停地问责自己。现在,他可以一口气把他们统统扔走了。

不过,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下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果戈里开始发愁,因为至今为止,他还有不少欺骗绫的事实还未向她揭露。

对他来说,这真是个甜蜜的困扰。

绫睡了长长的一觉,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然后突然被自己惊醒,醒来时,她已经忘记自己做了什么梦了。

她还记得自己在酒吧里,似乎是喝了点酒,醉的不省人事了。不过,果戈里应该还在这里。

她于是在迷蒙之中模模糊糊地问道:现在几点了,尼古莱?

绫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做了个伸展运动,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躯体,她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浑身酸痛,应该是过度饮酒带来的后遗症。

她热得不行,酒吧里的暖气实在太足了,在她刚睡醒的时候居然也这么热。

除此之外,手臂也是酸软的。她趴在桌子上太久了,被压在头下面的半只手已经毫无知觉了。

尼古莱·果戈里并没有睡,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她的对面,正在读着一本不知道哪里来的杂志,注意到绫的动作,他转过身看了看时间,回答了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