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佳,我想让你回答的问题是如果消灭了异能者,人也无法获得幸福,不是吗?一方能量的损毁必定会牵动另一方能量的发展。异能者的消失,充其量只不过是从一种奴隶制到达另一种奴隶制而已,只要剥削存在,‘异能者’就会再次产生。
事实上,虽然她已经搞懂费奥多尔的意图,可是她在仔细思考后,仍然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她看到费奥多尔正要开口,于是她赶紧打断了他,抢在他之前说完了没说完的话:费佳,我明白你之前想要告诉我的事,异能者和人不同,虽然同为人类,但是,他们永远无法进行类比。不过,这并没有意义,不是吗?因为在只有普通人存在的阶级社会里,上层和下层也永远无法平等。只要有社会,就会存在阶层。
你怎么知道这没有意义?费奥多尔反问道。
他看到绫发怔的脸庞,于是他无奈地开始解释。
你知道异域分布吗?莉莲。在自然选择的过程中,异域分布是物种形成的一个重要特征。生活在巴拿马地峡两侧的一种鱼群,因为仅仅几度的温差,几百年后,这个族群自然而然的开始分化,并且产生一些基因的不同,最后,这点变化开始引导这个鱼群走向变异。莉莲,你要明白,一个细微差别尚且可以产生这么大的变数,因此,当人和异能者的物种隔离开始的时候,不仅是你我,连神明也无法阻止它。
绫试着去找出他话里不自然的地方,她说道,可是普通人类和异能者不可能产生生殖隔离啊!
但是人无法拒绝这种变化。费奥多尔说道,而异能者可以。
费佳,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无法否认不是吗?异能者的基因相比较于常人来说是相对完美的。在物种进化的过程中,他们已经开始趋向于隔离。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云淡风轻,是他一如既往的样子。
几粒雪花飘在他的头发上,没有留下任何颜色,它们很快被同化,消弭于无形了。
费奥多尔从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在绫认识他的这么多时间里,他的表现总是完美的,他透露自己内心的次数屈指可数。
绫哑口无言,他们的谈话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无法准确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了。
她沉默了一会,试图从另一个侧面开始。
我无法理解你的说法,费佳。我应该怎么向你诉说我的烦恼?
绫最终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听过知更鸟的故事吗?费佳。
没有。费奥多尔回答道。
她扬起了嘴,然后说道:那让我来告诉你吧。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①
苍蝇看着它死去,鱼取走了它的血,甲虫为他做寿衣,猫头鹰为他掘墓,鹪鹩为它扶棺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空中所有的鸟,全都叹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启事:告所有关系者,这则启事通知,下回鸟儿法庭,麻雀将受审判。①
费奥多尔转过身,一字不吭地看着绫。
他目光平静,就像冷淡的月光,凉凉扫射在绫脸上。
绫顿了顿,然后她兴奋地,用势在必得地语气说道:麻雀是谁?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行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