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真拿她没法子。
片刻后,温文如玉的白衣公子目送着少女抱着一沓笔墨纸砚和瓜果零食跑去了自己房间——这段时日他二人房间永远相邻,纵然没人告知也不怕走错。
临走前还要回头嘱咐他:“绿色盒子里是两壶果酒,老板娘说本地的女子都喜欢这口味。如果花公子也想喝的话,不必客气哦。”
这话说得实在很促狭。
虽知他决不会生气,铁姑娘还是根本没等到答复便跑开,藕粉色的纱裙一角飞快地消失在了门外。
留下花公子对着半桌子的“狼藉”,默然无语。
翌日。
用过早点后,无缺公子眉目温和地听完心上人日渐可入耳的笛声,照例夸赞勉励了几句。
见少女一脸“我不骄不躁,还当继续努力”的模样,方微微含笑着退了出去,不再打搅她,不紧不慢地下楼出了客栈。
大概是托了昨日礼物的福,纵然算不上什么,到底也是份心意,头戴纱帽一直缄默的宫女端茶时破天荒还提醒道:“姑娘小心烫。”虽然明知她从来喝不下温热茶水,放凉了才肯饮下。
又练了一阵子,连荷露也顺着自家公子之前的夸奖附和了一番,听得铁姑娘直抿唇,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纤纤玉指抚过笛孔,正要再接再厉,忽听有宫女带了人上楼禀报:“绣坊的伙计,说是来送昨日姑娘订做之物。”白衣婢女让出了路。
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身量高挑面目平凡的少女,正拘谨地低着头,仿佛是被移花宫的排场震慑。
荷露应声道:“是有这么回事,进来吧。”
这话显然是对那少女说的。宫女朝室内微微欠身,沉默着退下了楼。
心兰已从包裹里拿了点碎银,充做剩下的尾款,朝那少女迎了过去。
说是“伙计”,但她服饰也称得上简朴大方,这样年轻脸嫩也不似绣娘,或许是店老板的家里人。
少女小心翼翼地跨过低低的门槛走了进来,依旧是半低着头,话也不说的,却将手上的木盒子递了过来……那木盒子仿佛是檀木所制,上有精美雕饰。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其隐约散着异香。
本要去接的双手滞在空中。
少女微咬唇瓣,以眼神询问客人。
心兰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捧过了木盒,却没有立即打开的意思:“仔细瞧你,却觉得有些眼熟呢。”易容之术还没学精,就出来骗人。
面貌平凡的少女眸色一凛,强行按捺住急躁,压低了声音近乎耳语:“那小鬼在他们手里……你可知道?”她背对着移花宫的宫女,撇了撇嘴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