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感受着体内一股缓缓涌动的细微真气, 那并不属于移花宫的独门心法,却莫名地融入了奇经八脉,隐约能感觉到力量在萌发。
但现在, 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他慢慢地坐起了身,黑如点漆的双眸平静无波。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花无缺微微蹙眉。
他循声望去,对上了宫女惊喜的神情:“公子,您终于醒了!”语罢,却压抑了上扬的眼尾。
——谁也不知道灵丹的效用究竟有多大,她真害怕公子不但忘了铁姑娘, 还忘了她们所有人。
白衣公子长睫颤了颤, 轻声唤道:“荷霜……”他瞧起来没有任何不对,语气亦是那般温和熟稔,顿了顿却问她:“我那支笛子,放到哪里去了?”
荷霜一怔。
她很快调整神情,拿出了早编好的说辞搪塞:“公子,您在外头生了场大病,是不是忘了不少事情?那笛子不知遗失到了哪里……我们也不曾瞧见的。”
“原来如此……”他仿佛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下了床榻淡淡吩咐道:“将另一支取来,我先去向两位姑姑请安。”
“是。”宫女低了头应道,将酸涩藏在心底。
——看来公子确实已经忘了铁姑娘了,可这难道真如二宫主所言,是件好事吗?
……
江南的百花楼再一次迎接了好几位客人。
栗子也回到了楼后的马厩里,跟小仙女的坐骑“樱桃”一块儿乖乖待着——因为听说小棕马咬了花七公子一口,铁姑娘极为尴尬地拍了拍它的大脑袋,说自己教马无方,多有得罪。
栗子便知道自己咬错了人,做了坏事了。
不但不想跟新朋友接触,连吃马草的时候都怏怏不乐的。还是花满楼摸着它的鬃毛亲自为它梳理了一阵子,它才欢喜起来,亲昵地蹭了蹭他。
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花满楼干净的衣裳沾满了马毛,不得不去换了一身。
待下得楼来,只听见那初相识的江小鱼江公子喊道:“我不同意!”
但他声音再大,自然是比不得铁姑娘急起来震天响的嗓门:“我又没跟你商量!”
少年冷笑一声,听着声音似乎正把脚架在了栏杆上重重踏着:“知道花无缺服了那个会变心的破丹药你还敢去找他?行啊,你前脚去,我后脚就直接上移花宫,让那两个老妖婆一掌拍死我!”
花满楼敏锐地听见西门吹雪轻哼了一声,但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