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雾缭绕中,他轻声道:“希望如此。”常言说事不过三,幕后之人的耐心……恐怕也要耗尽了。
月明星稀, 金风细雨楼今夜依旧很平静。
至少铁姑娘住了十几日,尚未见过它有不平静的时候,明明也非遗世独立, 却仿佛隐居闹市。
“苏楼主, 你小师妹又送来糕点了?”
“今日恐怕是最后一次。”
心兰叹了口气,还是接了过来:“温姑娘既已知错,我也领了她这份情。可我真是不会去吃的, 浪费她一片好心, 总有点儿过意不去……”有些人确实是没法做朋友的, 哪怕一块点心也不想勉强自己去尝。
“不, 这一盒点心, 你至少得吃下两块。”他简直说得郑重其事,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一丝情绪波动的晕红。
“嗯?”心兰有些怔愣,她知道对方虽不似花满楼那样温和而与世无争, 却也决不是这样霸道的人。
苏梦枕薄唇轻抿:“因为这一盒……下了毒。”
少女霍然睁大杏眸,目光如电般望过去。
第二日,是冬季难得的温暖好天气。
陆小凤昨晚又出去了一夜寻找破案捉贼的蛛丝马迹,现在日头升高,正坐在客栈门口的躺椅上补眠。
西门吹雪已和叶孤城重新定下决战之日,这些天雷打不动地在城外一处僻静所在练剑,约摸两个时辰后再归来。
剑神步履匆匆,耳尖的陆小凤掀开了罩在眼皮子上的红斗篷一角,懒洋洋地望着对方道:“你今日回来得好像早了些。”
西门吹雪并未理会他的招呼,面容紧绷地扫视了一圈,并没看见其他人,皱眉道:“花无缺跟花满楼呢?”
“花满楼在房里,花无缺一早便没见到过,大概是去理移花宫宫务了吧……怎么了?”陆小凤并不是真的不着调,坐直了身体正色道。
西门吹雪捏紧了手中那柄漆黑古剑。
他动了动唇,低低道:“铁心兰……”这三个寻常的字眼,竟仿佛教剑神卡住了,半响没能说下去。
“——她怎么啦?”
陆小凤站起身。
他想追问,但这句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循声望去,便见花满楼正站在楼梯拐角处,盲眼公子又重复了一遍:“西门庄主,铁姑娘怎么了?”
“我听到消息,昨天半夜里京城的几位名医都被叫醒请进了金风细雨楼,到现在还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