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笑眯眯的站在旁边,正好卡在有人从侧门走出来时弯腰低下头靠近我。换个角度看上去像是个安慰般的亲吻,实际上他连头发丝都没碰到。

“好了,国木田君~快点跟着那个人别让他跑掉,证据就在电脑记录里。”他直起腰挥手赶什么似的驱赶搭档,国木田先生不放心的视线在我们之间游移:“真的没问题吗?”

“只是回宿舍而已,能有什么问题?”太宰先生咧开嘴笑得玩世不恭:“还是国木田君想当这个护花使者呢?我都没意见哦,只不过接下来的报告嘛~嘿嘿嘿嘿,你懂~”

过于正直老实的国木田先生果然红了脸:“不要拿女士开这种玩笑!报告自己写!要好好将矢田小姐送回去,听见了没有!”

“嗨嗨!知道知道!”他不耐烦的伸出小指头掏耳朵,成功气走了单细胞直线思考的搭档。

等国木田先生的背影跟着办事员彻底消失,太宰先生这才放下手看着我,目光温和:“真的不害怕吗?并不是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乱步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但是最迅速有效的一种,对吧?也许这个时候已经有其他受害人被掳走,即便我不为了她们只为自己,适当冒一定风险也是可以接受的投入。”

我提着手里的“礼品盒”摇摇:“人活着,是为了能为自己寻得救赎……如果找不到的话,就试着去救赎别人。”

在他怔愣的目光中,女子摆脱忧郁绽出温柔无比的微笑:“这是故友写在遗稿上的最后一句话,之前读来没什么感觉,这几天突然触动颇深。我想……或许该照他所说的试试。”

“……!”

原来、竟然是这样?

这个世界可真小啊,安吾。

——我明白太宰先生的意思,还在侦探社时他和乱步先生就已经预测到我打算做什么。

滞留员工宿舍两日,再加上之前被军警严密保护的两日,一共四天时间,犯人仍旧在逃。无论警察还是军警,亦或是武装侦探社,面对的舆论压力都大到不可想象。在这种极端环境中竟然没有一个记者能突破重围冲到我面前喋喋不休,不得不说他们已经竭尽所能提供保护。

我不能心安理得视他人付出于无物,加之对其他无辜女性的担忧……就算怕疼怕死怂的要命,也觉得自己应该采取行动。

“既然矢田小姐说要试一试,那就试一试好了。”他忽然收起此前轻浮飘忽的态度,展露出更加真实的表情。那是带着缅怀的惆怅,鸢色眼睛涟漪柔软:“您比我要勇敢多了,也注定比我强大。”

人的强大并不仅仅在于天赋、能力、以及身体,面前这个普普通通没有异能、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拥有着比谁都坚韧聪慧的灵魂。在所有人或沉湎过去或茫然踌躇时,只有她意志坚定的茕茕独行,将誓言化作行动,不断践行着对友人的许诺。

就这一点而言,织田作,你还有一个比我好得多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