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照原样趴在桌子上低低笑了两声:“这样说真是让我无地自容,我究竟让你孤单到何种程度才会在寂寞逼迫下去那些原文书……”

那本来是织田作去世又失去另一个朋友后他被失眠困扰下无可奈何打发漫漫长夜的选择,能治疗重度精神衰弱以及失眠的书籍……可以想象有多无聊艰涩。

“对不起。”他再次出声道歉,直到我端起杯子才坐直身体。我垂下眼睑不想看,胡乱点头轻声回答:“一直以来,都给你添麻烦了。今后祝你工作顺心,有可能的话,尽量抽时间好好休息。”

勉强皱眉笑着,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用客气,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这样,我还得出去一趟,再见。”

至少今天,我不想再看见你。

抱起急得喵喵乱叫的苏格拉底低头冲出漩涡咖啡厅,我想的是回趟老家把耗材和画笔都搬到员工宿舍。当有一件事让你痛苦不堪时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去想另一件麻烦棘手耗时耗力的事转移注意力,这样就没时间继续难过了。

安吾低头同意服从判决的瞬间我几乎忍不住想泼他一头柠檬水。

哪怕不算智齿反复发作的时间,进入重症区那半年我只能百无聊赖盯着窗外的天空发呆,独自走去治疗室,独自坐在病床上,独自翻看书籍,独自打单机游戏,独自渐渐衰弱直至等来终结。整整六个月,坂口安吾你人在哪里?

并不否认把自己活成孤岛有我本身的原因,但是现在我终于意识到孤独比死亡更可怕,怕得宁可舍弃爱情也不愿再继续等待。

抱着猫一路从武装侦探社楼下跑回老家,院子里那棵盛开的樱花树已经连叶子都不剩,光秃秃的枝丫挣扎着伸向天空,我这才惊觉冬天到了。

悲凉混合着泪水失控,站在陪伴着我从小长到大的老房子前我终于哭出声音。

孤独的回声反复回荡在四周,初冬空气中的寒冷侵入骨髓。

“您好,您……没事吧,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节奏有些古怪的问候突然出现,我胡乱抹了把脸翻找出钥匙,顺便点头回应上前关心的好心人:“我没事,只是沙子进了眼睛而已。”

一片雪白从右边飘到左边,说话的人声音很好听:“不必因为痛苦而感到悲伤,痛苦实乃催开天堂大门的钥匙。还是说您认为这份痛苦是由罪孽带来的惩罚,所以才会羞愧哭泣?”

他的遣词造句里带着浓浓的宗教意味,虔诚又沉重,我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个子很高,黑色半长发柔顺洒在耳边,戴着不大适合本国气候的毛绒白帽子。

我面前的异国青年有一双温柔的紫色眼睛,侧头微笑着伸出手:“您这样美丽的人不应该罹受苦难,听到您悲切的哭泣,哪怕路边偶然经过的行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看点

安吾离了

捞还是要捞

能不能

捞得动

还得再看

雪姐快跑

俄罗斯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