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森鸥外的语气玩味又轻蔑:“如果你能去得了,我当然没意见。那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不是么。”

“求您,森叔叔。”她的声线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变化,森鸥外满意了:“唉,谁教你是我最喜欢的女儿呢?好吧,我允许你。”

首领走回办公室前停下脚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小吹雪,不会再有下次了,替我盯着太宰治和另一个即将加入我们的新人。再犯同样的错误,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埋在先代身边还是兰堂身边。”

雕花木门轻轻合紧,她提着装了三块点心的盒子先去领罚。带着一身伤回到所谓的“家”,红着眼眶一口一口将沾满腥味的蛋糕全部吃掉,女孩将兰堂留下的资料藏好,从他的衣橱里摸出没有带在身上的配枪。

他本来就不需要这个,兰堂先生的真正的实力,远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强。

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笑着对她说那些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承诺的呢?

过去的记忆里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陪伴了近一年的、活生生的自己更让他无法释怀?

她靠在床边,然后滑倒在地坐在厚实的地毯上——这时兰堂第一次说冬天特别冷冷到受不了时两个人一起出门去买的。难得出门购物的机会,他们买了一大堆软绵绵毛茸茸看上去就很暖和的家纺回来,几乎全用在男人的卧室里。

保险被拉开,女孩用枪口抵住眉心,手指剧烈颤抖犹如此刻挣扎的内心。

够了,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够了。她不想再从一个男人身边流浪到另一个男人身边,遥遥无期的十八岁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好累啊……真的很累,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她不想再忍耐了,如果可以就这样让一切结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僵直的手指力道逐渐增大,“咔哒”一声脆响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弹夹……是空的?

兰堂知道!他知道如果他死亡,森鸥外一定会再次将她送给下一个目标,到达承受极限的女孩只能从他的武器库中寻找枪支结束生命,所以,没有子弹。

矢田吹雪手脚并用从地毯上爬起来,伤口渗出的血将地毯染得斑斑驳驳,她彻底拉开他的衣橱,将所有收藏的武器全部翻倒在地一样一样打开……半颗子弹的影子也没有。

她跪坐在地毯上呆愣许久,慢慢缩成一团双手捂脸,笑声混着眼泪越来越大。

全都是些骗子。

两天后,海边船坞,中原中也全力一击击溃了异能力被太宰治消除的兰堂。

不,他的名字并不叫兰堂。

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欧洲异能谍报局的超异能力者。

淡金色亚空间如水雾般破碎,被关在外面徘徊许久的少女终于得以破门而入,黑发划过优美的弧度,夕阳照在她身上折射出教堂雕像般圣洁的光。

中原中也几乎没能看清,一刹那熟悉的面容从自己身前错过,扑向倒在地面刚刚停止呼吸的长发男人。

“兰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