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这回吃了亏,早就细细分析过宫里几位巨头的脾气心性:皇太后地位尊贵但万事不管,只需要恭敬。皇后自然是一心向着辛泓承,好在她说话没分量。
剩下的他们母子能争取的最大砝码,就是太上皇的喜爱了。
辛泓承并不知道他在明正宫这一跪,引发了多少人的心思和举动。
他一门心思暂且都扑在苦肉计上。
阳光热辣辣的洒在身上,他跪的直挺挺的,一点也不打折扣的背起了书房规矩,声音朗朗。
因声音宏亮,所以背到第三遍,嗓子就略微有些喑哑。
皇上在里面听着,搁下了笔。
秦公公故作探头探脑状,然后开口了:“皇上,太医院前些日子还说,夏日炎热诸位皇子都有些上火,这嗓子最好歇着些才是。上书房连诵读都免了一半,改成默读了。”
皇上就有些坐不住,片刻后踱步到窗前,对着儿子没好气道:“不许出动静了,吵得朕折子都批不下去。”
辛泓承从善如流的闭嘴。
宣合帝坐回来,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方才在窗前那一看,承儿这孩子实在是傻乎乎,居然就跪在日头底下!
他对秦戊道:“朕不是叫他跪在廊下吗?”
秦公公赔笑,答非所问:“四殿下从前没被皇上罚过,想来是吓着了。”
皇上心口一堵:“叫太医院先送些解暑的药物去文德宫,还有药油也送去一份。”
然后才拿起笔批折子。到底没坚持到一个时辰,就把辛泓承打发走了。
范云义趴在床上,有气无力:“你回来了?”
辛泓承三连:“抱歉抱歉抱歉。”
对于连累范云义挨板子,辛泓承内心实在也是愧疚,直接带回来一个太医给他看诊。
等太医诊过无碍,留下药膏离去后,辛泓承才在旁边坐了。
范云义疼得要命:“这几日我就不出宫了,否则家里老太太见了,又要眼泪成河。”
旁的皇子伴读都是十日一回家,但范家不同,就剩一个老太太和范云义这一根独苗苗,皇上特许他每日回家尽孝。
因为建安伯府只有这一个男丁,但凡他有个闪失,老太太都要哭三天,给范云义哭的头皮发炸。
辛泓承认真思索了半天,郑重其事道:“我必须弥补这一次的事儿。”
范云义听了还真有点感动,于是开口道:“唉,也是我不够坚定没有拒绝你的提议,今日我挨打不能都怪你。咱们是朋友,你不用说什么补偿的话……”
他话音未落,辛泓承已经转过头来诧异道:“你在说什么呀?我说要弥补的,是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