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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明正宫陪皇上用午膳的辛泓承,也接到了太上皇传召。

他只得搁下筷子:“天雷还不打吃饭人呢,肯定是大长公主告了状,皇祖父生气要罚我,连饭也不叫吃。”

太上皇宫中来传旨的小太监,有意讨好皇上和四皇子,听这话便伏在地上打了个小报告:建安伯已经在太上皇宫里跪了半个时辰了。不知太上皇为何动气。

辛泓承发愣:“罚他干嘛?”

皇上跟他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建安伯府比较特殊,若非大过,皇家对范云义都会格外宽和,生怕这范家最后一根独苗也折在为国尽忠上,那范老夫人能豁出去到宫门口上吊。

“朕陪你去一趟吧。”

辛泓承感激:“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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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赶到的时候,便见范云义端端正正跪在院子里,膝下什么都没垫。辛泓承不由腹诽道:这还是冬天呢,一跪半个时辰,回去估计得瘸两天,这位皇爷爷又是怎么了?

于是辛泓承就上前跟范云义说话:“我一会儿去帮你求情。”

谁知范云义对他避如蛇蝎似的,挪动着跪的远了些,板着脸道:“求求殿下千万别为我求情!真的!我说真的!”

辛泓承:???

他还想再说,就见窗户处出现太上皇阴云密布的脸:“承儿,给朕滚进来。”

辛泓承一听这话就头皮发炸,下意识去看范云义,想搞清楚他们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颇有些心有灵犀,基本上眼神一碰口型一对就能将信息传递个大概齐。

可范云义头垂的极低,一点都不肯跟辛泓承对视。

辛泓承只能莫名其妙的走进去,选择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站好:太上皇只要不走动就没法直接拿竹鞭抽到他的距离。

太上皇对皇上也没啥好脸色:“你也来了,坐下吧,朕正好有话问承儿,你这个父皇也听着点。”

皇上在太上皇下首坐下来,很不明白亲爹发的什么邪火。

太上皇心情复杂地打量自己的嫡孙,当真是唐棣之华,皎如明月的少年郎,再想想外头范云义浓眉虎目,颇为粗犷的相貌,心里就糟心:这是什么破眼光啊!怪不得太后千挑百选的美人儿都在扫地种花呢。

说什么心悦林家姑娘,怕不也是障眼法吧。

辛泓承被太上皇的低气压和冷峻目光盯得发毛。

“皇爷爷,您叫我来……”

太上皇开口,语气淡的听不出情绪:“建安伯是你的伴读,如今你的亲事已定,朕也准备赐他一门好婚事,为他择一门名门淑女,绵延建安伯府后嗣。你说好不好?”

范云义是习武之人,耳目颇灵,跪在院子里也能听清里面的对话。心里不由哀叹:刚才自己震惊太过,等想起否认辩解的时候,太上皇已经大怒,叫人把他叉出去跪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