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先的按照登记在册的户籍人口纳税,变成按照土地纳税,那得丈量全国土地,得重新统计,需要大量的会丈量、计算土地的人才,工作量大到一旦提出来,户部的两位尚书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程度。

康熙揉了揉眉心,看胤礽写的奏折是一种享受又是一种折磨,因为他总能想到方方便便的解决办法,并且每一项都具有实际操作价值,可偏偏冒进而无顾忌,提出解决方案的时候,从未想过会面临什么样的麻烦,又该如何去解决这些麻烦。

康熙将胤礽的奏折压下了,召他过来,语重心长地劝他:“‘治国如烹小鲜’,保成所提之事,一时半会儿没有个准备,就显得冒进而失了分寸。”

胤礽眼睛一亮:“那若是现在做准备呢?”

“早一点准备,就能早一点达到目标,汗阿玛,越是留着不做,日后隐患才会越大,户部若是缺人,不如多招一些精通此道之士来做准备呢?”

康熙深思起来:保成所提之事,若在盛世推行,当可为之。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要做的是什么,”康熙暗含警告:“你若是又忘记了道德经中的话,不如将它去抄上一百遍。”

胤礽笑着道:“汗阿玛,儿臣的研究所也缺人,研究所里,也不要那些只会写文章的文官来做事。而且儿臣听说您打算等拿回台湾后就开放海禁了,海禁一放,与外边的贸易往来就多,国家财富能够靠关税来积累,管理也要跟上不是,您总得招人的。”

“哪一位官员在考科举的时候,不是将八股文当做‘敲门砖’在用?等考上了以后,他们才熟悉该做的事情,而之前将大时间耗费在培养人做文章来应试上,那太浪费了。儿臣在礼部待得越久,越是清晰明白这些,您批阅的奏折也没见有谁写八股文给您,那该有多枯燥宣教啊!”

胤礽见汗阿玛拆穿了自己,也就不掩饰了,他喜欢将自己的想法摊开来说,也喜欢与汗阿玛讨论政务的感觉,那感觉不仅仅是汗阿玛在影响着他,他也在潜移默化地去影响汗阿玛,父子二人求同存异,这就是这对天家父子之间的相处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