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下来,安西的文章已经写了好几篇,止戈芷嫆也适应了新生活,被方大伯送到了韩老夫人推荐的先生那里学习。
这天下午,他再一次去到书店,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清静位子,默默一个人看书。
在他的左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王三少。
王三少这个人,好似天生不善交际,在这一周,两人碰到了三次,也仅仅点头算是打招呼。
安西有看见,其他人想和王三少攀关系,过去搭话。
谁知道,王三少问出一系列的问题,“为什么哪里都有“存在”而没有绝对的虚无?我们的宇宙真实吗?我们能真正客观地体验一切吗?如果用特修斯之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来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
这些话一出,来人目瞪口呆,然后是面红耳赤,羞赧的离开了。
之后还有不信邪的人,上前搭话,都被王三少以哲学理论各种难解的问题问倒,再也不敢出现了。
安西瞧着有趣,却也没有上前打扰。王三少似乎对他还有印象,看到了就点头示意。
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渡过了几天。
直到今天,王四少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安静。
他找到王三少,咋咋呼呼说了不少话,嘴里都是评论,“红乐门的红玫瑰唱歌好听,但跳舞最好的还属白花楼的琦姐儿。一天到晚看这些破书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去看看音乐剧呢,你不是喜欢那个吗,我特意为你弄的票。”
王三少起先不理他,等听到感兴趣的东西,才抬起头来,“音乐剧,唱的什么?”
“好像是《死生》,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又是死又是生的。”王四少做足了不学无术的姿态。
王三少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死生》是根据著名小说改编,讲的是向死而生的故事,其中最精彩的部分,就是里面关于生死的探讨,人为什么活着,活着的是不是人的意识,如果是的话,那死后又是怎样的状态。这部书……”
眼见三少又要长篇大论了,王四少连忙叫停,“行行行,你就说票要不要吧?”
“要。”王三少被打断了也不介意,“你有什么要求?”
“我要去香港一趟,听说沃伦俱乐部将举行一场赛马盛会,这个绝对不能错过,你帮我打个掩护,票就是你的了。”王四少见自家三哥答应,连忙说出自己的目的。
“王家家规第七条,族中子弟不允许赌博。”王三少没有丝毫意外,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嘿,谁赌博了,我这是去看赛马,顺便再去香港玩一玩,我绝对不会赌马的,我发誓。”王四少连忙保证道。
“誓言并不具备实际效应,我不在的前提下,也无法确定你是否违背。”三少语气平缓,一边说着,一边还翻了一页书。
“那你想怎么样嘛!”王四少万分了解自己这个三哥,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他转身就能回去告状。
偏偏他书呆子的形象深入人心,没谁觉得他会说谎,那说谎的就是自己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自己想干点什么,都需要先讨好了这个三哥,不然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这个书呆子三哥是怎么做到的,无论自己干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王三少见状,从四少手里抽走音乐剧的票,“我列个书单,这些在香港应该可以找到,你帮我买齐。”
王四少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