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倒在地,蜷紧身体,设法用意志去抵抗本能好让自己变得清醒,但他的脑子不听使唤,混乱不堪并伴随阵阵疼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连续撞击过以至于他觉得的脑壳都块裂开了。他口干舌燥,身体疲软,这大概是某种药物的后遗症——就跟他以前做过的那些愚蠢的尝试一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恶心地想吐以及身体上的各种不适症状。无疑,Mycroft稍后就会出现,责备他的愚蠢,但他也会在“事”后递给他一杯水,或许还有别的什么药物来帮助他睡眠——不管那是什么药。

他皱起眉头——它是什么?他需要弄清楚以避免重蹈覆辙。他不想再次经历这个,一次已然足够——他甚至都没力气抬起他的爪子,呃…不,他的手去碰触。

真是糟糕透顶的一晚!他想。他对于毒品的抵抗力远强于一般人,但即便如此,这种药物的效果还是强得让人印象深刻。还有,那薄荷味是从哪来的?

薄荷?!!

他惊觉,颤栗,那些迎面而来纷繁的思绪让他恶心得干呕。追捕,狩猎,无声无息的飞镖。该死的!无论他们用了什么,那药性足够撂倒一头成年大象。——他们倒是很清楚不能给成年狼人任何机会。

他没有机会。

一切都被事先安排好了——这真是个讨人厌的想法。

他恢复了人形,却被药物注射紊乱了官感。平日里能精准把控时间流逝的感知功能失灵了,他有些心烦意乱,不确定自己昏迷了多久——几个小时?一天?或者更长时间。他唯一肯定的是这儿不是德文郡,如果晕地足够长,很可能都已经出了英国。

但他也不是一个人待着。

“来杯茶。”他的声音干而糙:“湿的,温的,倒杯子里,加牛奶,不加糖。如无热水,冷水也可,装瓶子里。雨水,山水,自来水,井水,蒸馏水,矿泉水,随便哪种。还有止痛片,无吗啡成分,双倍剂量更佳。”

他懒得去说“请”或者“谢谢”之类的客套话,只是自顾自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毯子,慢慢平复呼吸——即使他表现得再有礼貌,那些人也不会照他说得做,他们可能给他来上一杯,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况且比起这,还有其它让他更为心烦的事情——比如说Mycroft,不用想都知道那家伙会怎样地冷嘲热讽,在把他弄出去以后。

“被俘虏”——这是狼人最讨厌的词。总有这样那样的人或者组织表达出想要捕获狼人的强烈意愿。但也只有一部分人知道狼人的存在,并且视之为厄运凶兆。

他舔舔嘴唇,空气干而燥,漫着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听见机器嗡鸣声,一打或者更多人的心跳声,刺鼻的化学气味混合着挥之不去的薄荷味若隐若现,让他的胃液又开始翻腾——这事过后,薄荷必将被他列入厌恶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