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这和让我们回贝克街有什么差别,”Sherlock在黑暗中倒显得更为自在轻松,仿佛因为无从被窥探而心安理得,“况且Mycroft对于织物的品味也真够叫我揪心的——这边走,John。”

在渐渐微弱的橙光中,John看到Sherlock微微欠身,像是招待客人似的把他引到了另一条走廊里。在转弯之前,他再次回了一次头——自上而下倾泻的光芒已然消失,Lestrade也没了踪影,像是随着日光消失的火烧云。

“Lestrade从不踏进军部,”Sherlock注意到他的停顿,转过身来,揽住他的肩膀,“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叫‘避嫌’;从职能上来说,Lestrade和军队并无关联,他大概是痛恨有人说他越界——”他轻轻哼了一声,“他倒不怕别人说他欲盖弥彰。”

John在一片几乎绝对的黑暗中紧紧跟随着Sherlock:“你对这里很熟悉?”

Sherlock不置可否地咕哝了一声,同时带着几乎要跌跌撞撞的医生又转了一个弯:“帝国向来为自己无所不包的法律而骄傲,却没完没了地维持着阶级特权——在法律方面,他们很乐意为几个从医学院失踪的眼球和手指逮捕我,但从特权方面来看,即使我窝藏了一堆足可判终身监禁的违禁药物,他们也只能把我双手奉到Mycroft的大衣口袋里。”

“所以说,”John在一片渐渐清晰的光亮中眯起眼睛——军部大楼的地上面积并不够他们这样绕来绕去,也不够灯光从远处如此渗透过来——他们已经在地下了,“你经常被自己的哥哥逮住?”

Sherlock似乎决心要就这个问题保持沉默。John想象着一个年轻的、荷尔蒙(尽管对方有没有荷尔蒙让他感到怀疑)乱窜的青春期叛逆少年Sherlock,炸毛且哇哇乱叫着被揪进监禁室。

“不许笑,John。”Sherlock闷闷的声音传来。

“只是个没成型的喷嚏,伙计。”John严肃地回答。

在漫长的、拐来拐去的走廊之后,他们进入了台阶组成的迷宫;Sherlock上下楼梯的时候总是身体挺直,而脚下动作却飞快,让他看上去灵敏又优雅。

“我们在哪儿?”几番上下之后,John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地下六层,”Sherlock飞快地回答他,“在去四层的禁闭室报道之前,我得拿点东西。”

“等等——”John跟上他,“你是说,我们要在军部偷东西?”

“注意措辞,John,我并不欣赏文学,却也懂得精确用词的重要性——拿回自己的东西,那不叫偷。,”Sherlock这下改抓住他的手,“这边来,John,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玩具储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