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快乐,夏洛克亲爱的!”她大声回应道,通往她自己房间的前门很快就伴随着颇有深意的上锁声“砰”地关上了。
“我靠,”他自言自语,用一只手解开外套,另一只则放在紧闭着的客厅房门的把手上。假如连哈德森太太都想起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那么约翰就不可能忘记了。紧闭的房门可不是个好兆头。
“哦,”约翰从正读着的医学期刊上抬起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夏洛克,于是浮现出介于不解和惊讶之间的表情,“你提前回来了?”这句话出乎了夏洛克的意料。
约翰把夏洛克的沉默当做了他想要根据约翰的举动修正自己对于约翰的认识,于是继续说,“苏格兰场比你认为的聪明了?还是你觉得无聊了?”
“你不生气吗?”夏洛克脱口而出,他受不了心头的这股困惑,受不了自己看不透约翰。
约翰扬起眉毛,合上杂志,把它扔到椅子旁边的地上,“我该生气吗?”
“关于今天的事?”夏洛克狐疑地眯起眼睛,也许约翰忘了。如果是这样,他也许能利用这一点来实现某些雷斯垂德肯定会归类为“不想知道”的事情。在让愚蠢得不可救药的苏格兰场开窍之前,他可以愉悦地说起它们,以此折磨一下雷斯垂德。
“我没忘,”约翰用唇边一个微小的得意弧度打破了夏洛克的幻想。他下定决心,不能再觉得这种微笑很可爱了。很快就不会了,真的。
夏洛克脱掉了外套。拜六月末一股席卷伦敦的热浪所赐,公寓里现在热得几乎让人受不了。约翰无疑在阿富汗呆得太久了,因为他虽然穿着厚裤子和棉衬衫,却连一滴汗都没出。窗户关着,为了挡住外面的交通噪音和浑浊空气。他打开约翰放在书桌上的电扇(主要是为了夏洛克放的,而不是他自己),然后一屁股陷进椅子。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坦承。约翰显然不打算多说什么了,只是继续注视着夏洛克,好像他是他在这整一天里见过的最有趣的事物。夏洛克可以肯定,约翰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这样看向自己,尽管自从结婚以来他就竭尽所能地避免这种情况。
“什么?你以为在认识你两年后,和你亲密无间一年后,我还没发现你根本就是个废柴?”
夏洛克努力压下被冒犯了的感觉,毕竟约翰说得对。是雷斯垂德指出了今天是他和约翰结婚一年的日子。就算它当时仅仅是为了一个案子,现在也已经不是了。从十一月开始,阿诺特和其他十六人相继被释放,对阿历山大.巴内特的审判引起了轰动,再一次证明了他——和约翰的——出色。
“你走神了。”约翰笑着打断了夏洛克的思考。这说明与他在两人相识第一年里所形成的看法相比,约翰要聪明得多,揣摩夏洛克心思的能力也强得多。在两人睡在一起后,这种偏差简直变本加厉了
“我非常聪明,你知道。“夏洛克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护。
“我注意到了,”约翰又开始笑,夏洛克无视了自己正在被嘲笑这个事实。
“考虑到你那些更……浪漫的认知,我以为你会希望今天能有某种隆重的表示。”
“夏洛克,在你认识我的这么长时间里,有什么事暗示过我是那种需要,甚至是渴望,隆重表示的人?我想过我们应该吃顿咖喱,也许再看一会儿电视,”约翰耸了耸肩,坐在夏洛克的椅子扶手上,“如果我们不用满伦敦地跑,那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