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见这伤口不深,但也一时半会儿不能愈合, 便让杜丽来帮他的手指稍微包扎一下。接着,自己也坐在了沙发上, 将怀表放在了膝盖上。
她用镊子夹着棉球沾了些酒精,把玻璃片正反都擦拭干净。在达西的欲言又止中, 安妮没有像他那样直接上手,而是用镊子夹着小玻璃片, 轻轻地放在了怀表的背面, 覆盖在了安妮夫人的小像上。
略微调整,随着几不可闻的“咔哒”一声,玻璃片严丝合缝地盖上了。
安妮·达西夫人的小像纤尘不染,就好像新完成的那样。
杜丽这时也为达西包好了手指,收拾着桌上零散的酒精瓶、棉花和镊子等物。安妮把怀表合了起来, 交给了达西:“那天,你还教训我不注意安全?”她的尾音向上扬起,调侃道。
达西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浅红。
安妮抿起了嘴,指了指他的伤口:“过一会儿伤口愈合了就可以把纱布拿掉啦,只是要注意别再崩开。你即将出门远行,那些药品都准备好了吗?我知道你身边一直有人服侍,只是自己也要上心一些……毕竟不在家里。”
达西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安妮叹了口气,看来是真没准备。于是立刻让杜丽现在就去找伯爵府的管家,准备一盒常用的药品、工具等物件。
这个年代医疗不发达,外伤急救的总是那几样。安妮知道中医里牛黄有解毒的功效,便让杜丽也准备了一些包了起来——总比动不动就放血疗法的好。
“你不会以为,出门在外,事事都会像在英国家里一样方便吧?你虽然没有语言上的困难,但是你的仆人有。如果方便的话,落地之后不妨去雇佣一些当地的仆人替你出行做事。当然,不要听从那些油嘴滑舌的仆人的忽悠……”
安妮絮絮叨叨着,越说越不放心,越说越着急。
达西虽然一直沉稳可靠,但他……说白了也是个“书生”,遇到了蛮不讲理、狡猾奸诈的小偷小摸可讨不到巧。被骗走些钱财还是轻的,怕就怕他参与了那些不该参与的事情,把自己置身于沼泽之中。
达西无奈地笑了一笑,却也没有打断她的话,只耐心地听着那些耳提面命。
这样被小辈教训的感觉尤为新奇,就连伯爵和伯爵夫人都显少会将他当成一个难以放心的年轻人,达西在费茨威廉伯爵府住了一个多月,他们都没有叮嘱啰嗦过什么,他的可靠让伯爵夫妇很是放心。
而凯瑟琳夫人,说句冒犯的,她的心是极好的,但是一向只会关心他吃得如何、穿得如何,她一直深居高阁,离地气儿还有些距离。
上一次被这样唠叨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