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包尔小姐,初次见面。”隆美尔朝她点了点头,“尽管现在看上去是位小先生。”

安妮向他点了点头,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圣诞节前,隆美尔在汉斯福村不辞而别,那时她也没想太多,现在想来,可不就是发生在伯爵一家来罗辛斯之前吗!

他究竟有什么秘密?他是路易斯爵士的老朋友,又为什么要对伯爵隐瞒自己的行踪?现在还要装作陌生人的样子?

“你这身打扮,是出去办事了?关于你的纺织厂?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伯爵打量着她的装束,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惊异。

安妮点头,她本打算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却转念一想觉得没有必要。这件事情她并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要多费些心神。可这本来就是她的挑战,如果这小小一个纺织厂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么那些其他更严重的事情呢?

“我去见了纺织厂的主管布朗先生。”别的话再没有多说。

两位绅士互相对视一眼,不再追问。

伯爵说起了与隆美尔重逢的经历。他去参加俱乐部的迎新会时,才发现那个新加入的成员竟然就是当年路易斯爵士身边最亲近的朋友。

“他那会儿不仅和路易斯亲如手足,也和凯瑟琳情同兄妹。而我把他带来这里,是为了……路易斯曾经留下的一个嘱托。”

安妮越来越觉得奇怪,既然和凯瑟琳夫人情同兄妹,为什么隐居再汉斯福却不去见她?不怪安妮多想,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

“我正是为了那个嘱托而来的。”

隆美尔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牛皮色的小信封,起身放在了安妮的面前。安妮接过了它,捏了一捏,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和一把钥匙。

“这是你父亲和我合伙生意在这些年来的盈利,我都存在了银行。信封里是一张金库转让书,那把钥匙你可要收好了,它的价值你无法想象。”

安妮抬起眼,犀利地问道:“恕我冒昧,隆美尔先生,您在这些年里就没有想过独吞这些钱财吗?据我所知,您和伯爵也没有往来,和我的母亲也不曾联系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您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即便您想要独吞,我也不会知道。”

隆美尔哈哈大笑,他和费茨威廉伯爵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然后敛下了神色:“德·包尔小姐不需要更多的嫁妆、让她处于更尴尬的境地,而里希特先生却需要经营的启动资金。倘若你如同你的母亲一样,一心嫁个好人家,这些钱就会按照路易斯爵士的遗嘱捐给孤儿院;而如果你更多显露出他的特质,路易斯爵士拜托我、我们——关照你,并把那份遗产交由你打理。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都只有一个目的:我们希望你能过得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凭什么要相信您的忠诚?即便您将这把钥匙给了我,可我怎么知道,那就是全部?”安妮冷冷地说着,拿起了那个信封。

“安妮!别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费茨威廉伯爵打断了她的质问,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