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点了点头,悄悄地瞄着哥哥,却见他根本没有看向自己。

他的视线仍然停留在那张空白的椅子上。

乔治安娜咬着嘴唇,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很多余——忽然,她发现安妮的身边,被子被压得有些凌乱,却没有被掀开。

莫非哥哥这些天一直合衣睡在安妮的身旁?

乔治安娜的眼睛有些酸涩,却不明白这样的酸涩究竟称为什么。就连维克汉姆的真面目被揭穿时,她的心中只是愤怒和悲伤交融,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酸?

她想,或许自己根本不是最像母亲的那个人,哥哥才是。

只是他的感情总是掩藏在面无表情之下,一旦释放,就像是大坝坍塌后倾泻的洪水,难以控制。

“……对不起,我不是存心冲你发火。”达西的声音忽然响起。

乔治安娜以为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便没有反应。

可是,一双温暖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头顶。

“我只是很害怕,乔治安娜,你戳穿了我的害怕。”达西的声音十分沙哑,“她退烧了,为什么还没有醒?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这个问题天天折磨着我,即便我能和她说话……可我还是担心。”

乔治安娜将嘴唇咬得发白。

达西叹了一口气,松开手,来到了窗边的小桌旁取了一封信,又交到了乔治安娜的手中:“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不要让凯瑟琳夫人知道。”

乔治安娜疑惑极了。

达西没有等她回答,又一次来到了窗边,将芬里尔唤醒了。

“带芬里尔去纽屯散步吧,凯瑟琳夫人不会怀疑的。”

“为什么要瞒着她?”乔治安娜第一次接到这样奇怪的任务。

“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让她知道,那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达西的话在乔治安娜看来简直就是个哑谜。

乔治安娜低头看向信封,只见收信人也是她熟悉的人:荣格·隆美尔先生。

他不是和凯瑟琳夫人是故友吗?为什么要瞒着她?

乔治安娜心中的疑惑如同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芬里尔似乎听懂了达西的话,抖了抖毛,一步一步踱到了乔治安娜的身旁,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大腿。

乔治安娜有些受宠若惊,芬里尔向来只跟安妮亲近,很少主动搭理自己。便将信塞到了口袋里,牵着芬里尔的狗绳,和哥哥道了声再见,离开了安妮的房间。

达西没有再理她,回到窗边坐下。他执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为对面已经凉透的茶水又续上了。

‘你别担心,我会回来的。’安妮说道,‘即便隆美尔没有来,我还是会……留在你身边。’她怎么舍得离开?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达西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