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愿意你替我挡刀,站在我的面前。我们的敌人既然能对伯爵下手,一定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记得吗,布里奇沃特公爵已经死了。”

“你能确定,幕后之人只有他一个人吗?”安妮反问道,“不,我不这么认为,仅凭他一个人的能量,想要害死一个伯爵?这未免太离谱了!甚至,就算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事结束以后还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只要我还在经营公司,我不能让你——”

“我们是一体的,安妮。”达西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安妮心下震动,她哽了一哽,却不能莽撞地说:不,你不是我,我才是我。

“我们是一体的。”达西低声地重复着,“我要对你负责,而你也要对我负责——你可不能三心二意!”

“我当然不会三心二意,但是我们……现在还只是恋人呢。”安妮小声地嘀咕。

“可是,我连婚礼上的手捧花都设计好了。”达西轻笑道。

安妮听着他呢喃的笑意,忽然感觉自己空空荡荡的胸腔里,一颗心嘭嘭地跳着。

她是为了他而来的吗?

*

清晨,杜丽按照往常的习惯,敲响了安妮的房门。

达西在听到声响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迷茫只在眼中浮现了两秒,就被清明和警惕取代。

他转过头,只见安妮依然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

她依然沉睡着。

门外传来了水盆被放在地上的声音。达西知道那是杜丽。

一瞬间的希望又被戳破了。

这些日子,安妮总是在睡前躺到了她自己的躯体上,希冀着万一哪一天醒来时,她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现在,安妮的身躯昏迷着,而她的灵魂也没有出声,达西知道她也还在休息。

达西伸出手,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从她有些干燥的嘴唇上掠过。达西皱起了眉头,支起了身体,仔细地看着昏迷中的人。

莱森医生曾经警告过,长久的昏迷、没有进食可能会导致她的身体衰竭。可是,这么多天、将近大半个月来,她的面色依旧红润,心跳平稳、怎么看都只是睡着的样子。

第一次,他发现她的嘴唇有些干燥——就像是干枯的玫瑰。

达西环顾四周,想要找一些热水来滋润她的嘴唇。可一晚上过去了,热水早就已经凉透。

他想起杜丽刚才在门口放下了水盆和水壶,便打算起身。

达西刚想使力想要起身,动作就忽地凝滞了,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瓣唇上。

‘安妮还没有醒,她不会知道的。’

‘可你怎么能偷偷亲吻她呢?这不是绅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