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向来不会演戏,讥笑和幸灾乐祸几乎根本掩藏不住。
安妮在她的身后,听着她那不加掩饰、盛气凌人的嘲讽勾起了嘴角。如果公爵夫人和爱杰顿小姐对家中男人的行为全然不知,她也不会在她们的伤口上撒盐。
可是,在被关在地下室的那些黑暗的日子,她分明听到了这二人的声音。
在凯瑟琳夫人的刺激下,爱杰顿夫人紧咬着牙关,含糊其辞地与她打着机锋。可年轻的爱杰顿小姐向来饱受宠爱,安妮故意看着她挑了挑眉,爱杰顿小姐怒气冲冲地跑到了安妮的面前。
没等她的家庭教师扑上来阻拦,爱杰顿小姐一口咬在了安妮的虎口。
“安妮?!”爱杰顿夫人惊得大叫。
“安妮!”凯瑟琳夫人也被吓了一大跳,怒气一下子升腾了起来。
“未免欺人太甚了!爱杰顿夫人!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竟然还不知收敛,难道这么看不起我、以为我是好惹的吗?!”凯瑟琳夫人尖叫着,伸手掐住了爱杰顿夫人的喉咙。
那爱杰顿小姐吓了一跳,嘴下也忘记用力了。
这里的骚乱一下子扩散了开来,时时刻刻注意着安妮的达西和艾伦同时冲了过来。
达西立刻将安妮挡在了身后,安妮却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臂,与他并肩而立。艾伦对他的妹妹怒目而视,让家庭教师和女仆们将她强行带走。
两位夫人不顾形象地扭打在了一起,安妮的视线从那些围观的绅士脸上一一扫过,认出了一些眼熟的家伙。
他们都是布里奇沃特公爵交往的世家,利益牵扯到了一起。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各大船厂背后实际掌控的人物,有几位曾经还多次派人威逼利诱过伯格莱姆先生带着精湛的技术投奔他们。
只是,伯格莱姆先生不为所动,对里希特先生忠心耿耿。
安妮无比庆幸,当初白纸黑字地承诺不会夺取他的专利所有权——只这一点,便是那些自视甚高的大人物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他们一个两个,都是谋害费茨威廉伯爵的参与者。’安妮的心跳很快,她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死死地掐在了手心,‘安妮,你的仇敌都在这里了,可是,你要怎么对付他们呢?’
她不可能让他们一个个地为伯爵殉葬,他们的命还没有那么值钱!
“爱杰顿夫人,您真的对公爵去世的原因不好奇吗?”安妮朗声问道。
话音刚落,教堂前顿时一片寂静。
达西心下一跳,握住了安妮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是和达西先生决斗死的!”公爵夫人拨开了散落的头发,坚定地说道,“他是真正的绅士。”
“噢!是吗?”安妮冷笑,掀开了遮挡着手腕的长袖,“您就不好奇决斗的原因吗?”
她手腕上的红色血印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窃窃私语的讨论骤起。
公爵夫人紧紧咬着牙关,瞪着那冷漠又坚定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德·包尔小姐,我想,你应该明白,有些话说出口就收不回了。”
“我明白这个道理,夫人。可是,我更明白,作恶是会有报应的。我从不招惹别人,而假如别人先采取了手段,伤害了我身边的人……”安妮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而危险,公爵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