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泱泱岁月，无休无止。难得遇到几个有意思的神魂，本王寂寞得很。”鬼王眼神一暗，透过魏无羡，仿佛望向了别处。

这话在魏无羡听来，相当于什么也没回答。果然，阎罗殿主，十分任性啊。魏无羡索性也不再说话，空气便凝滞在这里。

似乎并未发现魏无羡的异常，停顿片刻，鬼王指了指身侧的两扇拱门，继续说道：“重生之门与转世之门，你选哪个？”

“什么？”魏无羡没反应过来，一时愣怔在那里。

鬼王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过三年而已，三魂七魄碎得也不算太厉害，怎么拼起来这么不灵光啦？”复又抬眸望向魏无羡，缓声道：“重生或是转世，听不懂？”

“不是不懂，为何给我机会，我本该魂飞魄散，消亡殆尽的。”我不想重生，也不想转世，只想消失。

“本王说过，你有趣。”鬼王抬了抬下颌，轻松道。

“有违天道，代价何如？不值得。”魏无羡漫不经心地继续拒绝。

“本王是冥界之主万鬼之王，天道，与吾何干？”鬼王黑曜石般的眸子中精光一闪而过，似乎有片刻的触怒。

“你自是不怕，可我，恐怕付不起代价。”魏无羡上下打量了下自己，这幅不人不鬼的躯壳，连神魂都是捡来拼来的，真不知道对这鬼王来说，有什么价值，居然值得送他两个如此诱人的选择。

“要么自己选，要么本王替你选，没有第三条路。”鬼王的耐性似乎要耗尽了，语气愈发寒凉，不再绕圈子。

无论做人做鬼，还是不人不鬼，魏无羡都是个知情识趣的。面对鬼王，自己的身份处境，都无可挣扎的余地，便也不再纠结第三条路，横竖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但是重生？轮回？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死过一次的人，该是赎了罪，可以了无牵挂地去轮回吗？

“我选，轮回？”魏无羡犹豫道。

“啊？”鬼王张了张嘴，似是有些意外的惊喜。“选轮回？可是觉得自己上一世，错了？”

对？错？这个问题，在乱葬个最后的三个月里，魏无羡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若是给他再选择一次的机会，可能还是会救温宁护妇孺上乱葬岗，似乎没有哪一件事错得离谱，但结局却是他无法承受的。终究是对是错，到死，他也未理个明白。如今再提起，仍是无解。魏无羡一瞬间的茫然，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