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得出来,含光君都为了救你这种人,真是,我真是蓝景仪见这人还有脸笑,又想到适才房间中看到的景象,瞬间情绪崩溃,一记恨不得落到魏无羡脸上的重拳,忍了又忍,狠狠地砸在门框上,砸得厚厚的木桩都陷进去了几分。幸好客栈大,老板不知道在哪里忙活,不然该是当即就得让人赔钱。
魏无羡蓦地一惊,傍晚意外发生的太急太快,他刚刚清醒,五感还不太敏锐,只是模模糊糊感受到蓝忘机急促的呼吸,隐隐约约看到嘴角有渗出的血迹,人一倒地他便被摘了出去,呼呼啦啦一堆人围着,他连蓝忘机是清醒或是昏迷都未看清。当时虽是惊讶担心,但并不知境况有多么凶险。此时从蓝景仪只言片语里咂摸出滋味,心底如被利刃搅过,又疼又乱。
你,此言何意?适才不是说救人而已,含光君究竟如何了?魏无羡顾不得藏匿语气,直直问道。
若是平日,你这种的,救个百八十个也算不得大事。你可晕的真是时候算了,跟你说也没用蓝景仪心里一团乱麻,想要好好训训魏无羡这个罪魁祸首出气,又觉得其实怨不得他,也不方便提起蓝忘机的情况,只能气急败坏又支支吾吾。
魏无羡待要再问,蓝景仪已经一个高蹿出老远,夜色中两个白衣身影步履匆匆,是蓝曦臣与蓝氏医首到了。
蓝氏家主蓝曦臣一如记忆中的仪态端方,如果忽略那紧紧蹙起的眉头与略显匆忙的步伐。医首青勤君则是风风火火,人未至声已到:你们是怎么照看的,我明明嘱咐过不可出门,不可擅用灵力,这是嫌命太长了吗
蓝景仪老老实实跟在身后,一个字也不敢接。
蓝曦臣与青勤君进门,急急向二楼走去。路过魏无羡身侧,蓝曦臣神色略微迟疑,但脚下未停,直直奔蓝忘机房间而去。
魏无羡跟在身后想要浑水摸鱼溜进去,却被蓝景仪伸胳膊一搪,堵在门外。横竖是混不进去了,魏无羡将心一横,寻了个犄角旮旯藏进去。片刻之后,一个步履蹒跚的小纸片人摇摇晃晃从门缝挤了进去。左右瞅瞅,无人发现,便贴着墙根,一步一步朝床榻的方向挪去。
一堆白花花的身影将榻上躺着的人围得水榭不通,小纸人拼命仰着脑袋,却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蓝思追在向两位长辈叙述着前因后果。侧身坐在床榻边的老医首边听边摇头,手下把着脉,眉间似乎要皱出一座小山来。好不容易等到蓝思追说完,老先生痛心疾首地埋怨:胡闹,简直是无法无天,不要命了。
先生,情况如何?蓝曦臣也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
青勤君并未立即回答,搭脉的手反复探寻,半晌才沉声道:寒疾复发,心脉脆弱期间擅自强用灵力,大忌。仙器重击,伤上加伤。血脉瘀滞,金丹损伤说到这,老先生挑了挑眉,顿住了,房内众人加上一个纸人,也顷刻屏住呼吸。好在医首停顿时辰不长,否则说不定有人或纸人就要当场憋晕过去。
青勤君缓声道:情形虽凶险,但积郁似有开解迹象,生机比以往复发时都要强。
蓝曦臣似颇为意外,追问道:先生是说,忘机多年沉积郁结竟有松动?
老医首点了点头道:其余病症虽凶险,药石多少有些用处,唯此一症,十三载积累,几乎将人拖垮。如今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将有变数,尚无法确认,还得细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