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江澄满脑门官司,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手里的纸被他捏得皱在一起,全队的名字几乎都在上边,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尸体停放在法医室的几天里,市局大楼里人人都有作案嫌疑,尤其是有瓜葛的几个部门。但这是最不安全不适合的时间和地点,所以,他推测,被揭下去的纹身贴纸,要么是在案发现场,要么是在殡仪馆。但这也只是推测,也许对方不按套路出牌,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一团乱麻,总之,人人都洗不清嫌疑。但是,手下这几个十几年打拼过来,换过命的兄弟,他还是信任的。换句话来说,如果他们都不可信,那么自己这身衣服穿得也没什么劲,不如扒掉得了。
“队长,找我们。”薛洋懒塌塌的声音打断了江澄的胡思乱想。
“怎么,没吃饱啊?”江澄瞪了他一眼。
“什么没吃饱,怎么没撑死他,我去主任那交个报告的工夫,把我的包子都吃了,连个皮儿都没留。”晓星尘想起早上的事儿,气不打一处来,从江澄办公桌摸了个文件夹,往薛洋脑袋上比划。
“哎呀,怎么那么小气,谁知道你还没吃完,我以为是剩下的呢。”薛洋双手挡着,没诚意地解释着。
“别闹了,有正事儿。”江澄抽回文件夹,黑着脸说。
两个人看出火候,同时收敛了神色,很有默契地凑到桌前,正好挡住门外的各个角度的视线。
江澄把手中正反面两张纸一分为二,分别怼到两个人身前,说:“挨个查,身家背景活动轨迹,有任何跟酒吧案子有可能沾上的线索都别错过。”
两个人低头瞅了瞅,薛洋手边那张,上边的名字都比较陌生,没什么反应。晓星尘打眼一看,他们三个的名字也在上边,其余的,各个熟悉。疑惑地抬头,递给江澄一个寻求解释的眼神。
江队长阖了他一眼,低声说:“你没看错。”
晓星尘点了点头,像薛洋一样,将一张A4纸叠到揣进兜里的大小收起来,转身出门,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魏无羡同学,像个大爷似的,在蓝忘机家里舒舒服服地过了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酒有肉,小酌怡情的周末。除了蓝忘机不陪他对饮之外,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一丝半点被伤病患照顾的愧疚感,心大得不像他自己似的。舒服,简直太舒服了,舒服到他不想多问一句,贪婪到享受一天是一天。几乎是他这二十九年来,记忆中能想到的舒服日子排进前三。当然他也没过过几天这种日子,也许九岁之前有过,可惜,他全都忘了。
要说心理斗争,肯定也有,毕竟他天生是个敏感,什么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揽,见不得别人吃亏的性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好像内心深处邪恶的秉性都被蠢蠢欲动地挖掘出来。明知道不对,不该,没资格享受,却像上了瘾似的,自欺欺人,得过且过,浪的一日是一日能拖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