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汩莫名其妙却又真情实感的委屈当头浇了下来,魏无羡扯下鈜身上一堆导线电贴,试了试已经恢复自主的腿脚,一个高跳下床,一只脚趿着鞋一只脚光着就追了上去。

“蓝湛,你别走。”伸手想扯人袖子,抓了个空。

蓝忘机茫然回头,瞅了他光着的脚一眼,皱了皱眉头。

“我有话跟你说。”

蓝忘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安静地等着,那人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这种折磨人的焦灼,连蓝忘机也难耐。他不合时宜地想到,在美国那几年,他的博士课程导师ProfessorJin反复跟他说过的话:“蓝,一个心理系学鈜生求学的目的是想要用专鈜业知识去解鈜开自己的心结,就像绕着尾巴转圈的小狗,你懂吗?”

以前,他似懂非懂,现在,他好像懂了点儿。

蓝忘机极重地叹了口气,替那人说道:“不用说了,我懂。”

“你懂什么?”魏无羡涩着声音问。他自己都不懂他想要说什么,不懂为什么平时从早到晚夸夸其谈胡诌八扯都不带重复的嘴皮子,怎么在关键时候就哑火了。不懂他还在等什么矫情什么,上一个晚上还患得患失的又是下厨又是摆盘,等着跟人家表白。如今被表白了,反而扭扭鈜捏鈜捏跟胶皮糊了嗓子似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果然,天降馅饼范进中举这种美梦成真的事儿是真的会让人不正常甚至疯掉,古人诚不欺我。

“你,不用这么勉强,我明白。”蓝忘机径直转身走到客厅,坐到沙发里,一贯挺鈜直的脊背难得弯曲。“地上凉,你回去。”他说。

魏无羡刚才憋不出话来,现在又不依不饶地追到跟前,站到蓝忘机对面,终于比那人高了一截。他居高临下地噘嘴说:“你不明白。”

蓝忘机有些疲惫,有些无奈,这人是铁了心要教育他,唤鈜醒他,还是同情他,可怜他?右手拇指和中指按着两侧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蓝忘机沉默地等着宣判,没再说话。

“蓝湛,你不明白。”魏无羡像个复读机。他还在天马行空地想,幸亏蓝湛表白了,原来这些话说出口居然这么难,真是太高估自己了。魏无羡不敢想象,要是没有这场意外,自己会把那晚预备的告白整成什么样的车祸现场。

“嗯。”蓝忘机极其无奈地应了一声。算了,那人非要挽救失足青年,想说明白就说吧,他认命了。

“嗯什么嗯,蓝湛,你抢了我的话。”魏无羡蹲下鈜身鈜子,将脑袋转了半圈,塞到那人下巴底下。

“那你嗯吧。”蓝忘机垂下手,抬头躲了。

“我不是说你抢了我的嗯。”魏无羡起来一半身鈜子,两只手撑在蓝忘机身侧沙发上,将人禁鈜锢在身前。

“那是什么?”蓝忘机拼命往身退,整个后背都不留缝隙的贴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