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面上有些羞赧,硬着头皮掏出玉坠,问:“大哥,说的是这个吗?”
蓝曦臣微笑着点头,温和地解释:“忘机小时候身体可没有现在好,总是生病,我母亲就去给他求了这个玉观音。”蓝曦臣神色温柔,好像又看到了母亲将护身符亲手套在弟弟身上的场景。在回忆里顿了顿,才接着说:“忘机从小就闷,我母亲总喜欢逗他。套护身符的时候,忘机好像才三四岁,不情愿也不说,就绷着一张小脸不说话。母亲戏弄他说:‘这可是以后留着娶媳妇的聘礼,弄丢了就没媳妇了。’忘机当了真,一直很小心地贴身戴着。”
魏无羡入神地听着,仿佛穿过岁月,看到了幼时蓝忘机绷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儿,不乐意却打死不放声的样子,禁不住心中一片柔软。
“让大哥见笑了。”魏无羡将蓝家的“聘礼”在手心握了握,塞回怀里,诚恳地说。
“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冒昧。”蓝曦臣正色说:“无羡,初次见面,本来不该说这些的。不过,我现在还是个给资本主义社会打工的,时间被压榨的按秒计算。最晚只能待到明天下午,就得飞回去交接。有些事,我想当面说,这次错过了,可能要再等几个月才有机会。我就逾越这一回,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魏无羡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摆手说:“不不,大哥言重了,是我受宠若惊。”
蓝曦臣没再纠结着客套,直接说:“无羡,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替我自己,也替我父亲。”
“谢我?”魏无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对。”蓝曦臣说:“我这回临时抽空回来,是陪忘机回家见我父亲的,二十年了,第一回。无论他为了什么,想说什么,父亲和我都非常非常高兴。”
魏无羡太好奇了,却安静地等着,没有打断。
蓝曦臣轻轻叹了口气,说:“上一回忘机陪叔父回去过一次,但没和父亲说话,二十年了,一句话都没主动说过。”
“是因为那件事?”魏无羡见蓝曦臣停顿,善解人意地接了一句。
“无羡,我母亲是在忘机被绑架的第三个晚上突发心脏病去世的。”蓝曦臣话题转得很突然,“晚上,房间里没人,第二天早上照顾我和忘机的柳婶发现的,已经来不及了。”
“蓝湛,没有和我说过。”魏无羡下意识的自言自语。
“他不是故意瞒你的。”蓝曦臣宽慰道。
“我知道。”魏无羡心里像被利刃划开了浅薄但绵长的裂痕,汩汩冒着酸疼的血花。
“如果父亲能听建议,不那么直接的回绝对方交换的要求。如果他能回避,不亲自参与,留在家里陪母亲等消息。如果,我那时候再大一点儿,能照顾母亲……”蓝曦臣微微垂下头,平静地叙述:“这些年,连我都忍不住总是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假设,何况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