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再不准等我了。”蓝忘机微嗔道。

“最近都要这么晚吗?”魏无羡顺从地被牵着走,嘀咕着问。

“嗯,可,可能吧。”蓝忘机心虚地敷衍。

“吃饭了吗?”魏无羡问。“我给你留了点儿汤,在保温锅里。”

“吃过了,快睡吧。”

蓝忘机把人送到床上,自己也换了衣服陪在旁边。

魏无羡听话地躺下,催促说:“你快去洗漱吧,别管我,你回来了,我就能睡着了。”

“不着急,你睡了我再去。”蓝忘机像对待婴儿似的,耐心拍着后背哄睡。

魏无羡闭着眼,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蓝忘机有点儿做贼心虚,忙问。

“蓝湛,你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可惜了,我不能生。”魏无羡翻了个身,嘟囔着。

“别胡说了,快睡吧。”蓝忘机一手轻拍那人背脊,一手抹了抹额头,冷汗都下来了,沁得伤口生疼。

等了片刻,翻来覆去的人终于不动了,一呼一吸也平稳规律。蓝忘机蹑手蹑脚地起身,没敢用主卧里的洗漱间,而是轻轻关上房门,去了外间洗漱。

随着“咔哒”的关门响,脚步声渐远,床上的人倏地睁开双眼,如黑夜中仅剩的启明星,炽热莹亮而又深沉静默,一丝困意也无。

蓝忘机躺下之前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凌晨3点多。耳鸣逐渐消失,但闷顿的头疼还在持续,是猛烈撞击的后遗症。若是换一辆车,恐怕他就算死不了,今天也绝对回不来。

静静地躺在魏无羡身边,虽然睡不着,但一天一夜纷纷扰扰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蓝忘机伸手轻轻触了触魏无羡脸蛋儿,见那人睡得实没反应,便也放心地动作幅度大了点儿,将人揽到怀里,抱着睡。

本以为躺一会儿就该趁着天没亮起床,谁知道是撞坏了脑子,还是那人在怀里太踏实,蓝忘机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仿佛也就眨了个眼的工夫,等他再睁眼,怀中人已经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盯着他,手指极轻极轻地点在他额头的伤口和乌青上。

蓝忘机猝然惊醒,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低头站在床边,像个闯了大祸的孩子,局促得不敢说话。

魏无羡轻轻叹了口气,翻身坐在床上,一点一点蹭过去,衣料与床褥之间摩擦出沙沙的声响,一下一下都像磨在蓝忘机心尖上。

魏无羡问:“怎么弄的?坦白从宽。”

那人不说,他也不催,仰着脑袋,很有耐心地等。但传递的立场也很明确,不说,别想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