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认清自己是谁吗?当有一天你和那位女士完全一样的时候,你还是你吗?儘管知道她不会喝,年轻的侍者还是推给她一杯鸡尾酒。
看着淡蓝色的酒液,大橘没说话,而是想了想。
对方的问题很尖锐,正是她在儘力避免去想的一件事。
哪怕黛西和她分开,她依然还在以一个很快的速度被同化着,这是一种惯性,是河流必然会进入大海的趋势,谁也无法阻拦,黛西不行,她也没戏。
之前她还能变成胖黛西的样子,把黛西气得牙痒痒,好几次赌咒发誓要揍她,现在就不行了,一旦变形,她就会自动向黛西的相貌靠拢,想改都改不了。
她哼了一声:别想挑拨我们的关係,说吧,找我什么事?那位的资讯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你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她摆出一幅英勇不屈的模样,只是联想到之前抱椅子的表情,多少有点不协调。
橘猫小姐......
年轻侍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大橘反问他:在和人对话的时候是否要先报出自己的名字?这是基本的礼仪,你难道连一个名字都没有?你才是最可悲的那个。
名字?年轻侍者想了一下:作为平衡现实和非现实的存在形式,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支点。
听说对方有名字,大橘紧张的心弦又放鬆了一丝,有名字和没名字是两个概念,这对她来说是好消息。
我们很相似,你,和我。支点指了指大橘,又指了指自己。
大橘撇撇嘴:我们一点都不像,我可没你这么老。
支点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我是那位的过往,祂则是我的未来,我们并存于这个看起来很大,实际很小的池塘里。
这个世界限制了我,更限制了祂。祂缺乏一种你们称之为动力的东西,我也很迷茫......直到你的出现,那位女士似乎有意,似乎无意,祂创造了一个和我近似的个体,你承载了祂的善良与童心,某个层面上看,你其实也是她和现实世界的支点。
大橘挠了挠脑袋,她很想说自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可实际上她懂,每个词都懂,很早之前她就明白。
无论是自己的知识,还是对小瑞秋的喜爱,对琴的惧怕,这些都源于黛西,她从来也没否认过这一点。
黛西只保留了自己对金钱的热爱,那是她维持自身内在平衡的关键,剩余特质,作为外部平衡的大橘几乎都完整继承了下来。
不想聊这个问题,至少不想和陌生人聊,大橘有点不耐烦: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弄明白这件事对你有帮助吗?
她已经看清了支点的存在形式,这家伙是OAA割捨掉的过往,严格说起来,确实和自己差不多,独立又统一的全新个体。
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生存目标吗?当一切走到尽头的时候,你是选择和那位女士重新合为一体,还是走上全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