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先是拉扯了几句闲话,又说到张奕之前考中了秀才,还得了个小三元,然后便说到了张家的女孩子身上。
“朕听说爱卿家嫡长孙女也到了及笄之年,不知道可曾定下人家?”
张淳听着便是心中一凛,因为家里有个孙子在詹事府任职,所以宫里头的消息,张淳还是非常灵通的。比如说,甄贵妃之前在圣上那里吹了枕头风,准备将自己的一个侄女塞到东宫做太子良娣,然后圣上正在考虑太子妃的事情。
张淳是真不想让孙女嫁到皇家,张家素来阳盛阴衰,每一代都是儿子多,像是张淳自个,连续生了四个都是儿子,一直到下一代,自家长子长媳还算是争气,总算是给老张家生了个孙女,因此,对这个孙女极为宝贝。
要不是怕上门女婿多半有各种不足,张淳恨不得让自家长孙女在家招婿。
给皇家做儿媳妇,那可不是什么省心的活,太子倒是他看着长大的,无论是性格,还是其他都还算是不错,若是没有这个太子的身份,张淳是真不介意有这么一个孙女婿。可惜的是,太子这个身份就决定了,太子妃不好当。太子上头没有亲娘,而宫里头的那些妃嫔,就没什么省心的。何况,还有个甄良娣,虽说这位还没进宫,但是想想看甄贵妃的盛宠,有这一位做靠山,甄良娣可以说是消停不起来,到时候,孙女岂不是要吃亏?
这般一想,张淳心一横,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神情,说道:“圣上容禀,老臣,老臣这是被人给坑了,硬生生将自家孙女搭进去了!前几年的时候,老臣一时兴起,去琉璃厂淘换几本古书,结果遇上了过世的老荣国公,老荣国公是个爽快人,难得的是,在这等古玩书画上头也有些见地,他先看中了一本宋刻本,拿了下来,老臣想着,老荣国公就是个粗人,这宋刻本落在他手里,也是明珠暗投!因此,便厚着脸皮问老荣国公讨要,老荣国公却是不肯,说这是要给自个孙子的!”
听到这里,圣上不由笑了起来:“他说的是贾赦那小子吧!贾赦那小子读书不行,但是在这上头却是颇有些天分,还有点痴气,之前为了前朝的一把古扇,居然还胆大包天要跟朕打赌,硬生生将那把古扇给赢了去!老荣国公最是疼爱贾赦这个长孙,看到什么好东西,哪有不给他留着的!”
张淳在一边叹道:“圣上也知道,我家那孙儿跟荣国公世子算是同窗,儿子也教过他们几年,荣国公世子哪里是读书的料,这宋刻本落到他手里,也就是束之高阁,当做他吹嘘的本钱罢了,因此,我便想着从老荣国公那里将这宋刻本买过来,便想着请老荣国公喝酒,酒喝多了,说不定老荣国公就松口了呢?”
圣上听了,更是笑了起来,说道:“爱卿想来是失算了,老荣国公可是千杯不醉的人物,爱卿的酒量虽说也不错,只怕比不得老荣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