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何曾听说过这等人间惨剧,震惊之后,她犹豫了一番,便叫人出去打听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的事情,然后,她是真的是三观尽毁,大开眼界。

在陆惜所在的阶层,老实说,很多时候还是要讲究规矩体面,再如何,有些底线也是不能突破的。因此,除非是那等真的不要脸面的人家,寻常官宦人家,就算是重男轻女,对妻子有什么不满,但是面子上总要做得光鲜。因此,像是之前的时候,陆惜交往的女孩子最多抱怨一下父母偏心,自己没什么首饰,没什么衣裳,而在底层,什么规矩体面,都没有生活或者说是生存来得重要。

穷人家为了挣钱,将妻子典出去给别人生孩子,回头妻子回来了,又嫌弃妻子伺候过别人,对妻子非打即骂,将人折磨致死;还有就是妻子一直都生不出儿子,一个接一个生女儿,直接休弃妻子,又因为娶不起第二个媳妇,将女儿一个接一个卖掉;没了丈夫,也没有来得及生儿子,宗族为了吃绝户,直接将新寡的妇人嫁给老光棍……总之,各种稀奇古怪,却叫人寒毛直竖的事情,在乡间几乎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大家对此习以为常。

这些事情里头,绝大多数的受害者都是女性,这让陆惜极为震撼,又生出了怜悯之心。

“德安,我想帮帮她们!”陆惜捧着一杯茶,喃喃地说道。

顾衡捏着一根牛肉干在那里磨牙,然后问道:“你想怎么帮?这种事情许多时候是吃力不讨好的!”就像是后世夫妻打架,你这边觉得算家暴报警,那边他们很快又直接和好了,然后你就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了!

陆惜听到顾衡这般说,顿时也有些犹豫,她有些困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顾衡将牛肉干胡乱嚼了几下,然后就咽了下去,这才说道:“怎么说呢,说白了,这些女人没法自立,她们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得依附于男人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对于父兄还有丈夫甚至是儿子施加在她们身上的痛苦和伤害无能为力!”

陆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德安,你的意思是,想要帮她们,就得让她们学会自立?”

顾衡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别看她们能操持家务,也能下地干活,但是,这些都被视作是理所当然,大家都觉得养家糊口的是男人,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别人并不会觉得她们对家庭有多少作用。因此,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她们自然是第一批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