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当初的原城。它不但是起义爆发的地点,当时占据这座城的势力还是天草四郎所率领的基督教徒,城上立着十字架,城门顶端常年飘扬基督圣象的旗帜。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会有人千里迢迢穿过战乱地区,从道成寺所在的和歌山运一口佛钟回来吗?”
当然不会。
虽然在有些评论家口里,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这种涉及到大范围战乱的正史,可信度还是很高的。相比之下,旅游景点为了揽客而抬出的人文历史,才更像位艳丽的游女,被削皮去骨推到台前,乍一看谁也分不出那张脸的真假。
就比如五方塔的佛钟,就是后人为了提升它的身价的牵强附会。
载着黑白照片的纸张轻飘飘落在了地上,松尾圭人怔怔地回过头看向供桌上方的那口古钟。
它依然平稳地立在烛火里,钟面上的佛像垂眸投下慈悲的目光,世人给它安上的种种来历像不请自来沾在钟顶上的灰尘,轻飘飘抖落之后,它还是它,不会有任何变化。
“不……不会……”男人僵硬地摇着头,低声喃喃,“……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世人曾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每个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就算证据摆在眼前,也想要假装自己是个瞎子、傻子。
无论是柯南还是安室透都对松尾圭人这个被打破希望即将疯癫的状态并不陌生,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果然,下一秒,男人猛地扯断手腕上的佛珠。一道金色的光从他周身浮起,迅速朝四周扩散,而他本人则暴起冲着日高清水扑过去。
柯南眼瞳猛地一缩,腕上的麻醉手表表盖“咔”地一声弹起来,但还没等他瞄准,身旁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眼睁睁地看到那道玄乎兮兮的金光弹到安室透身上,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金发青年像穿过了一面薄纱,水纹般荡开的金光没有起到一点阻拦作用,他眨眼间就来到松尾圭人面前。
松尾似乎以为那道光一定能把他们拦下,没料到会有这个发展,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反剪双手按着脑袋倒在了地上,有效抵抗时间加起来全程不到半分钟。
柯南:“……”
“那个……”望着金发青年没多少表情的脸,他谨慎措辞,“透哥哥,这个人还是要交给警察的。”
他真的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否则谁知道这个黑衣组织成员会不会下一秒就从哪里摸出一把枪来把人崩了。
安室透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他才在柯南紧张的目光中转过头来,唇角微勾,眼瞳幽深,“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