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魏妟嘴上说无影响,且他本事高强,看他的面色,似乎也未见灵力消耗过度之像,此话非是宽他心的虚言,然而魏婴心中仍旧有些不是滋味。
他立于魏妟身前,缓缓跪了下来,“兄长,我又闯了祸,给你添麻烦了。”
魏妟怔愣,兄弟二人相逢这么长时间,他还真没见过魏婴这番模样,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竟也没叫他起身,只道:“到底怎么回事?”
魏婴将自打来了兰陵后的这一出出事情娓娓道来。魏妟越听,眉头皱得越是厉害,瞪着魏婴直斥:“鲁莽!冲动!糊涂!”
魏婴也不反驳。
魏妟气急,一指戳着他的脑门,“你这脑袋干什么用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你有多大本事,不夜天大战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不知道吗?何况还有我在身后,不过围了三成的猎物,就敢出来挤兑你。带头的还是金子勋!
自打上回差点被我一招废了后,他见到你都是绕道走!怎么这回不绕道了,反而上赶着给你找不痛快!你也是,意气之争,几番口舌就把你逼走了?好巧不巧,你出去就遇见了温情!得知温宁之事便直接闯入金陵台大殿,当着所有人的面兴师问罪。
金氏多爱面子,居然没在大殿上直接把你拿下,而是放走了你,还让你得知了温宁在穷奇道的消息。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就不觉得其中大有问题吗?”
魏婴一愣,转而明白过来,“兄长,你的意思是说,这是金氏设计的?”
魏妟恨铁不成钢,“你现在才看出来?”
“也不是……其实我之前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
“但是什么呀!”
一直以来,魏妟待魏婴都是温和宠溺的,魏婴还真没见过魏妟这副气急恼怒的模样,竟一时有些害怕,忙将未说完的半段话咽了回去,声音跟着弱了下来:“没……没什么!”
魏妟如何不知,情势紧急,温情温宁不比别人,他们既有朋友之义,又有救命之恩,便是察觉有异样,心存疑窦,以魏婴的脾气,怕也是来不及仔细思量,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也是他性情所制。
魏妟哼了一声,“若我今日不来,温宁便唯有成为凶尸才可活下去。可即便他情况不同,还可保留一部分自己的灵识,有自己的思想,可到底与活人有异,若是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魏婴耷拉着脑袋,更为颓丧了,面上全是愧疚懊悔之色。
凶尸,便是有自身灵识的凶尸也是凶尸。谁又愿意自己的亲友成为这样的东西?正如蝙蝠洞内,魏妟再想保存父母容颜,终究还是放弃了一样。没人愿意。更何况温宁还对魏婴有恩,本是想救温宁,却反而害了他,这滋味如何好受?
魏妟一叹,“如今人已救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安置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可不仅仅是温情温宁,还有那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以魏婴的性子,自是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
魏婴想了想,“云梦自然是不能回的。我今日大闹庆典而去,救的更是温氏之人,此举在仙门百家眼中,已等于是离经叛道。莲花坞才重建好,刚刚恢复了些往日的气息。我不能把这个烂摊子压在江澄的身上,让莲花坞成为仙门百家的对立面。祸是我闯的,人是我执意要救的,我不能害了莲花坞。”
魏妟点头,魏婴这般作为便算是叛出云梦江氏了。叛出江氏,自然一切皆是他所为,也免了众仙门将账全都算在江氏头上。江氏如今也确实无法与仙门百家抗衡。
魏婴瞄了魏妟一眼,硬着头皮说:“我想来想去,唯有乱葬岗可去。乱葬岗占地极广,我在那住了三个月,对其地形有所了解,不论是自建房屋,或是寻山洞居所都可。
剩下的问题便是乱葬岗的怨气,这方面乃是数百年累累白骨所致,我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全部清除净化,但要想劈出一方地域不受干扰,还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