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不少人皱起了眉。

“我知仙门修士中许多人曾受温氏之辱,世人皆有迁怒之心。若你们因为迁怒而怪罪所有温氏族人,我倒也能理解。可便是如此,你们若要杀,直接痛快杀了,我反倒不说什么。然行此等残忍虐杀之事,也配称修行者?

阿婴不过是借已死温氏族人之身,为他们讨一个公道而已。这些行凶修士,难道不该杀吗?他们虐杀这些无辜温氏族人,后死于温氏族人之手,岂不正应了那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魏妟将这几个修士甩出去,“再说制凶尸之术。正如我之前所言,兵器无罪。阴铁为兵,凶尸亦为兵。兵者无心,何谈善恶。我记得不净世宴会之上,我曾说过,千余年前,仙门乃是百花齐放之势。不但有剑宗,符篆宗,丹药宗等,还有合欢宗,万鬼门。

合欢宗修媚术,万鬼门习鬼道!这等道法在诸位看来,许也是邪术了。但在那是,此二宗亦是名门正派。合欢宗弟子有男有女,善双修,却有规矩,必是双方你情我愿,绝不勉强。万鬼门之鬼道,可不仅仅是制凶尸傀儡这么简单了。他们还能制鬼将、鬼王。

但万鬼门也有宗归,行善除恶,不得以此法做有违侠义之事。也正是如此,万鬼门弟子虽整日与这些邪煞为伍,却是一身正气。仙魔大战时,他们曾用此术牵制邪祟妖魔,更借鬼将鬼王之能请阴兵过境,立有大功。

况且,万鬼门中曾出过一位大能,倚靠此道修得大乘,后破碎虚空。此前辈名讳金道义。”

魏妟笑眯眯看着金光善,“若瀛洲典藏记载不差,这位该是金宗主往上数二十一代先祖。金氏族谱该有其名才对。先祖以鬼道飞升,如今金宗主却说阴铁为邪物,制凶尸为邪术,用此物此术的乃为奸邪!不知金氏这位先祖听了,会作何感想?”

金光善脸色忽青忽白,手藏在袖中不住颤抖,是怒的。

先祖金道义之事,别的金氏弟子不知道,每代家主却是知道的。可问题是鬼道心法早已不存,他们要往何处去寻?若非如此,他怎会对阴铁如此在意,志在必得?不就是因为阴铁可制傀儡,而凶尸傀儡是如今唯一能摸到鬼道的途径吗?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魏妟竟知道这么多古早之事,竟还当众点破!

魏妟轻嗤,镇定自若,“诸位齐聚于此,共同讨伐舍弟,无非因三点。其一,大闹金陵台庆典,救温氏族人。然如今,你们可还觉得这些人该杀吗?”

无人敢说“该杀”二字。

该杀个屁啊!先不说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便是有几个青壮年,也都是普通人,入道都没有。唯一入道的,还是习的医道。这让人怎么说得出该杀二字?若说出来,他们正道的脸面往哪里搁?此番滥杀之名,又与温氏何异?因此不论是否真心怜悯的,都说不出该杀来。

更何况魏妟都把姚宗主先祖给搬出来了!谁他妈敢保证自家祖上没出过祸害?便是往上数九代没有,十八代也没有吗?十八代没有,三十六代总有了吧?

要这么算,他们全是余孽,全都该杀!

再看看脚边的佩剑,众人身形一抖,这时候出头说该杀,怕不是想死!

很好。魏妟对此等情景很满意,续道:“其二,穷奇道制凶尸,杀修士。”

他指了指那几个已经极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的修士,“现在你们可还觉得他们无辜,阿婴此举乃行恶?”

依旧无人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