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金光瑶并非一无所有,他也是获得过旁人的真心的。

他的母亲,幼时那么几个帮助过他的人,还有……蓝涣。

想到此,金光瑶再度笑起来,这回的笑没有阴霾,没有苦闷,没有自怨自艾,彷如初阳,明亮干净。

他抬头看向魏妟,“魏公子想知道金光善是如何害死令尊令堂的?”

魏妟一愣,“你知道?”

金光瑶摇头,“我本来是不知道的,此事金光善没让我碰,就连书信也是他自己写了,找人送出去的。”

既已想通,那么这样的人也便不值得他再唤一句父亲了。

“我心存疑虑,大约也是性情使然,总觉得若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没有底,难以安稳。在他托人送信的时候,略施了点小计,拿到信,看了其中的内容,又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

既知信中写的是什么,便也猜得出令尊令堂之死怕是不简单。直接询问金光善,自是不可能的。然他平生有一大爱好,极好美色。”

说到此处,金光瑶面上露出嘲讽来,“我买通了他这段时间最为宠幸的一个婢女,故意将他灌醉,让那婢女旁敲侧击去套话,竟真被我套出了内情。”

魏婴忙道:“什么内情?”

魏妟却不急,反而说:“为什么告诉我们?”

金光瑶一笑,“魏公子这么聪明,应是早已看出,什么新任仙督庆典,什么围猎,都只是个幌子,为的是将仙门百家都聚集起来,把令弟逼入奸邪之路,借此以百家之力围剿杀害,趁乱夺取阴铁。所谓的温氏余孽是故意抓的,温情之所以这么凑巧遇上令弟,也是有人暗中指引。这一切都是设好的局!”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感情,他们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这局,金光善是主谋,我非但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魏公子所料不错,这其中却有我的手笔,或者准确些说,这出局有七成是我的献计。魏公也是才会对我咄咄相逼吧?”

魏妟不答,已是默认。

蓝涣最是诧异,“阿瑶,你……你怎么……为什么?”

“为什么?”金光瑶嘴角挂着一抹苦涩,当初他觉得若不听金光善的,他岂有好果子吃?他是不得不听,是逼不得已。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自己的借口。便是不听又如何?左不过是叛出金氏,又有何不好?他执着于金氏,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二哥,是我让二哥失望了!”

金光瑶扭过头,有些不敢看蓝涣的眼睛,他故作镇定,继续与魏妟说:“魏公子,你就当我是赎罪,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魏妟不置可否,却还是颔首:“你说!”

金光瑶这才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