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怎么没办法了?”
“你走后,我和阿姐便回了莲花坞。此后几个月,金夫人三次登门求娶,都赶上诸葛亮三顾茅庐了。前两次不论是阿姐和我,都拒绝了。第三次,金子轩亲自来了,和阿姐单独谈了一两个时辰,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出来时,金子轩满脸落寞,礼貌告辞,带着金家的人回了兰陵。可自那以后,阿姐也心事重重,笑容都少了不只一半,经常无故发呆。我还见到有好几回,深夜了,她的房间还亮着灯。
我问阿姐怎么了,金子轩和她说了些什么。阿姐只是摇头说,终归我和你才是她最亲的人。以如今你和魏大哥与金氏的关系,就算金子轩回心转意,这门婚事也是不成的。让我往后都不要提了。”
说着,江澄挫败地直接坐在廊下的台阶上,“可你说,我能眼睁睁看着姐姐郁郁寡欢吗?姐姐一颗心都系在金子轩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魏婴语气缓和下来,听得江厌离说的那番话,多添了两分愧疚,“所以,你便答应了?”
江澄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给你和魏大哥写了封信。魏大哥回信说你在闭关,在信上给了我几点建议。”
他将信递过去。魏婴自是认得,这正是兄长的字迹。
兄长劝江澄撇开一切,单看江厌离和金子轩是否都是真心。若都是,便不顾管其他,他们兄弟与金氏的恩怨,不能成为左右二人婚事的障碍。魏婴定也不想因为自己让江厌离不开心。
只是鉴于如今金氏的现状,另有几点需得注意。
其一,自金光善死后,金子轩继任金氏家主之位,然他年岁尚轻,能力有限。金氏老一辈有诸多不服者,几番暗中为难,甚至有将金光善在外的私生子寻回来,故意捧高打压金子轩的。
金子轩与江厌离成婚,不论他是否有这层意思,这云梦江氏的助力都算是有了。江澄可借这点助金子轩在金氏站稳脚跟,却不必对金氏内部插手太多,亦不必帮金子轩扫清障碍。有些障碍,留着反而比清除了更好。
有这些障碍在一日,金子轩便得靠着云梦江氏一日。若这些障碍没了,金子轩独揽金氏,羽翼渐丰,云梦江氏对他而言,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其二,在嫁妆上做到足够精细,不论银两还是其他物件,尤其是陪嫁之人。魏妟提议让江澄好生挑选云梦江氏的婢女,不必修为多高,但必须对江厌离足够忠心,且需得机灵。但凡金子轩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给江厌离委屈,或是江厌离报喜不报忧。江澄都另有渠道可知她在金氏的状况。
其三,温氏伏诛时日不算太久,蓝江聂三家均是元气大伤。金氏本是其中实力保存最强者,可金光善一死,局势已变。此时四家实力相差并不大。江澄需用心经营江氏,争取在人脉,修为,势力等各方面力压金氏。为此,还特别赠予了江澄一套心法,能与云梦江氏心法同时修炼,相辅相成。
魏婴看完,已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下感慨:果然还是兄长处事周道,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全了。
江澄也叹:“魏大哥说得极是。我已一一按他说的做了。姐姐嫁过去后,我也去看了她几回,她过得很好。金子轩对她还算不错,至少目前看来,一切都不错。如今她已有身孕,金子轩忙着给孩子取名字呢。他还问我,大婚之时,你不曾来。等孩子满月,你会不会来参加满月宴。”
魏婴一脸难以置信,“我?去金陵台参加满月宴?”
“是!金子轩的意思是,金光善虽死在魏大哥手里,但他无意报仇。再说,这本是金光善自己造的孽,他便是要报仇,也站不住脚,更没这个脸。既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或许做不到和你坐下来谈天说地,把酒言欢。但或可保有表面的和平,做个点头之交也未尝不可。不论怎么说,你到底是姐姐在意的弟弟,腹中孩子的舅舅。”
这话魏婴听在耳里,本觉得有几分道理,这金子轩为人还不算太差。哪知江澄最后来了一句,“我后来听姐姐说,这最初还是金夫人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