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黯然失色地垂下头,落在地板上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

最鹤生见过很多次这样的表情,每一次都是出现在性格那么要强的及川彻脸上。

假如说与天才同世代的普通人注定痛苦,那么对上牛岛若利屡战屡败的及川彻,显然已经为这份痛苦受过许多难了。

北川第一每年总要在球场上遇到几次白鸟泽。

而无论遇上几次,及川彻得到的结局都只有败北。

第一次输的时候,他不甘心地红着眼与牛岛若利隔着球网握手。

第二次输的时候,他放下“下次我一定会赢”的宣战发言。

第三次输的时候,即将毕业的三年级生说,希望他和岩泉一能带领北川第一赢过白鸟泽。

然而学长的愿望,直到及川彻初中时代结束都没能达成。

初中最后一场比赛,及川彻与岩泉一所在的北川第一,再次输给了牛岛若利所在白鸟泽。

而宫城县最佳二传选手的奖杯,却颁给了及川彻。

最鹤生还记得,那一天的及川彻静静地跟在自己与岩泉一的身后。

像条被人遗弃的小狗。

你到底走不走?!!

岩泉一瞪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回头吼他。

他话音未落,倏地一下,及川彻就像台不堪负重的机器,熄灭了所有的指示灯,散尽了全部的生气,呆愣地站在原地。

当时的一秒好像有一年那么长。

远处轨道与马路交叉的地方传来信号铃铛铛铛的声音,截下路人的栏杆地被咔哒一声放下,长长的路面电车呼啸着驶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总算重新归于寂静。

及川彻深呼一口气,用最鹤生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微弱声音说:

我不想输。

我不甘心。

他站在几米外的地方望着他们,眼睛一眨,豆大的眼泪立即落了下来,落在他换上的干净队服外套上,落在他几个月前才买却已经开始出现轻微磨损的球鞋上。

为什么及川彻不是天才呢?

他哑着嗓子,不知道是在问岩泉一,还是在怪自己。

天才是个残忍的词。

它能把那么多美好的愿望与付诸的努力在顷刻之间统统变成垃圾。

距离初中毕业还有两个月的时候,青叶城西排球部的监督老师特地登门看望了及川彻与岩泉一。

最鹤生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只是从那天开始,隔了半个月没碰过排球的及川彻,又重新在家里垫着球走来走去。

不是说反正怎么努力都比不过天才,不想打排球了吗?

最鹤生单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