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鹤生无语凝噎。

她都这么努力地试图把自己泯然众人了啊!

三两步跟上她的及川彻听到这话,从最鹤生身后探出头将下巴垫在她肩上,侧头和她磕了下脑袋:“这回信了吧?你好辨认是事实,和我们认识十二年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走开!”最鹤生重重地磕了回去,在把及川彻疼得龇牙咧嘴的同时自己也疼得龇牙咧嘴。

及川彻晃了晃自己的头,太阳穴附近传来的疼痛持续而鲜明。

只有在这种时候及川彻才会想起,最鹤生其实是个能每天背着五公斤重双肩背包,还从来不会叫累的人。

她的温和是习惯也是经年累月的教养,而将这股把他撞得眼冒金星的力气引导出来的,毫无疑问是每一个小姑娘家家身体里潜藏着的,恼羞成怒的力量。

羞什么呢?

当然是羞自己的多此一举。

那又怒什么呢?

当然是怒自己的无能为力。

——清濑最鹤生想把自己藏起来。

她的这个想法,从今早与及川彻相见之后便暴露无遗。

委实说他在看到最鹤生这副见不得光的样子后,感到了十分的窝火:“你干嘛穿成这样?!”

他不明白。

明明她才是被人喜欢着的那一方,可表现出来的却像是个为了去看暗恋的人的球赛,而花了大力气乔装打扮不想被任何人发现的胆小鬼。

只有灰溜溜的,连听到人的脚步声都可以将胆吓破的小老鼠才会这样。

“我……我冷!”最鹤生说着,将围巾往上提了提。

及川彻几乎被她拙劣的谎言逗笑:“你老实说,今天比赛的队伍里是不是有你的仇人?我和小岩帮你去揍他一顿怎么样?”

“没有,就只是冷!”她说,“万一代代木里面不开空调怎么办?”

“哈?”

就算不开空调,那么多人在同时进行呼吸的室内,二氧化碳的含量也足够令人感到温暖了。

这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嘛……”她又说,躲在口罩后面细声细气的嗡嗡叫唤,“你又不是不知道。”

居然还倒打一耙。

及川彻觉得再僵持下去自己大概能听到清濑最鹤生今年一年份的谎话。

他都懒得用“真正身体不好的人连一千米都跑不了”去戳穿她。

而最鹤生越是这样唯唯诺诺,及川彻就越笃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