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老实实地、认命地坐回餐桌前,等待母上的盘问。

宫夫人长叹一声,理了理不知何时开始掺入几根银丝的鬓边。

“治啊。”她看向宫治的眼睛半是母亲的温柔慈爱,半是少女的娇俏可爱,忽闪忽闪地眨着,“什么情况呀?跟我说说呗。”

“跟我说说呗”这话听着好像“老板给我来两斤猪肉呗”。

宫治撇了撇嘴,又在心里把宫侑骂了十几遍。

//

或许宫侑本人没留下什么印象,但是最鹤生想起来了。

在她还曾经经常往返神户和仙台的那几年里,宫侑其实就问过她这个问题。

无论哪个时期的最鹤生都很讨厌撕胯和帮她撕胯的仙石要。跳舞和学习和生活中的许多事一样,都不是永远能让她保持真挚喜欢心情的事情。

受累了她会想哭。

更何况是很明显反映在身体上的疼痛。

在被仙石要苦练的一段时日里,最鹤生的膝关节两侧都是被踩按在地上的淤青,好在她的小裙子都是长过膝的,能把那些淤青好好地盖住。

除非有男生来撩她裙子,否则根本不会有人看到最鹤生小腿往上的裙底风光,而这种毛手毛脚的男孩通常都被岩泉一正义的铁拳和及川彻不那么正义的恶作剧给打跑了。

在神户没谁认识最鹤生,而认识最鹤生的人都知道她有个个子高得吓人的舅舅。

仙石要只需往最鹤生身后一杵,再皮的男孩见到这个一米九的凶神恶煞的大块头都要哆嗦两下,然后悻悻地远离她。

但要说例外其实也有,宫侑和宫治还偏偏就看到过。

不过不要误会,宫双子虽然各有各的不好,但还不至于恶劣到去掀女孩子裙子的地步。

他们会看到最鹤生的膝盖和往上的一小节雪白纯属意外,毕竟去河边踩水玩的确是要把裙子往上提起来一点的。

宫侑没打算学舞,连了解都没了解过。

他只知道电视上芭蕾舞的男演员穿着的紧身衣会让自己替对方感到难为情,至于压腿撕胯的其中辛酸他是不知道的。仙石要只下午放最鹤生出去玩,他每次去找最鹤生的时候,都只能看到对方已经练完舞写完作业的悠闲模样。

于是他被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震惊了,嗷嗷地把最鹤生从河里拉上来,还不管不问地去撩她裙子指着她膝盖上的淤青问:“谁欺负你了!?我去打他!”

他的质问声嘹亮得像支被警察挂在胸前的呼哨。

最鹤生急得快跳起来,可她跳不起来,宫侑力气从小就比她大。

她牢牢地摁住自己的裙角,推搡着宫侑那时候还没染成金色的黑脑袋:“没人欺负我!没人!”

“骗人!你这是被人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