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琥珀里面封着一朵枯败的花朵,花瓣细如针尖,颜色漆黑如墨,像是干落的松针攒成一团,又丑又干。
记载之中,无垢体握上这块石头时,能够令琥珀中的花朵开放。
清和从未见过无垢石开花。
她唯一一次触碰那块石头,她还刚出生,什么都不记得。
千草礼曾和清和说过,激发了无垢石后,她昏睡了许久,吓得粉川家主面色大变,从此严令约束仆从,不令她过分靠近。
“好啊。”清和一口答应。
她正好也想知道,自己的体质究竟有什么问题。如果能借此打断加茂家的联姻,就再妙不过了。
家主为狗卷棘安排的房间与她隔得很开,清和在他面前,早不在乎什么礼节,直截了当地提议要将狗卷棘的房间挪到她隔壁。
他还当她是涉世未深的小孩,三言两语就能打发。
“清和,你隔壁的房间已经住了加茂少主了。”
“……如果你没有整理出来,我就让他和我住一间。对吧,狗卷。”
“……鲑鱼子。”
粉川家主咬牙切齿道:“咒言师当初是为什么造访粉川家的,你忘了吗?”
“我只是让同学住隔壁,防止他迷路而已,很过分吗?”
“鲑鱼子。”即使不好说话,狗卷也在帮腔。
眼见加茂宪纪远远走来,清和又半步不让,粉川家主不得不更改房间的布置,让狗卷棘和加茂宪纪一左一右,住在清和两侧。
清和:“……”
狗卷棘:“……”
加茂宪纪:“……”
加茂宪纪不知是不是受了粉川家的气氛影响,隐隐有与狗卷棘互别苗头的趋势。开口便问狗卷棘上次造访粉川家族的原因。
她不信他就一点都不清楚狗卷棘是她前未婚夫,上次拜访是带着五条老师过来退婚谋求自由身的。他这醋意来得莫名其妙,既无资格,也挑错了对象。清和从不觉得狗卷棘会是加茂宪纪的情敌。
至于狗卷棘,清和不信他就没有别的交流方式。他居然一路全部以“鲣鱼干”回应加茂宪纪。跟个小学生没什么两样。
他还头一次向她竖起心墙。
清和在粉川家中开术式,只是为了寻找陈年往事的线索,狗卷棘表明自己不愿被探知的信号,清和也只好识趣地避开不听,短短几分钟的散步,夹在二人之中的清和,头一次感到无话可说,简直是人生中最漫长最无趣的一段时间。
“……狗卷同学,可以帮忙看一下有没有人过来吗?”清和拜托道,然而,在场三人都知道,这是将狗卷棘支开的借口。
即使沉稳如加茂宪纪,也忍不住展露笑颜。
当狗卷棘走远停下后,他说,“抱歉,这几天打扰你们家了。我事先也并不知晓,竟然会到粉川家来,还遇见了你。”
“没有关系。应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和粉川家合作吧。我今天的发言你也听到了。”清和略点一点头,便进入正题,“与其和粉川家主那个墙头草合作,不如和我合作如何?”
加茂宪纪惊讶得甚至睁开了一点眼睛。
“这是我早前提出的建议,你同意结盟了?”
清和远远望了眼狗卷棘,咒言师的背影在影影绰绰的树丛中,如一笔白点,极为明晰,因而显得格外寥落。
他还穿着自己送的外套。背面的刺猬睁着豆豆眼,软趴趴地蜷成一团。
“不完全一样。我们的同盟不需要婚约,契约难道不比它跟更靠谱?”清和转回头,不再看脚尖划拉地面的狗卷棘,“粉川家主,或者说继承人的支持,难道不比无垢体的婚约更有力?我只需要你和加茂前辈在测试中保持公正就可以。”